草莓那句带着哭腔的质问，如同冰锥般刺入耳膜。
林风看着眼前脸色惨白、浑身微颤的女孩，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状态有多么吓人。
猜到草莓可能误会了，于是赶紧解释道：
“不是烧你。”他的声音放缓，试图安抚草莓，“我还没疯。”
草莓紧绷的神经稍微松弛了一毫米，但眼神里的警惕和恐惧并未散去，依旧紧紧抱着自己的胳膊，仿佛那样能获得一些安全感。“那…那你想干嘛？”
“把你的巨熊召唤出来。”林风直接说道，目光落在她身边空无一物的地方，仿佛能透过空间看到那只与她灵魂相连的战宠。
“什么？！”草莓刚刚落下去一点的心又猛地提了起来，声音拔高，“你要烧我的熊？！为什么？！它招你惹你了？！”
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进入了护犊子的状态，刚才的恐惧被一股愤怒取代：“你到底怎么回事啊！一会儿烧商歌，一会儿又要烧我的熊！你是不是…是不是心理变态了？！”
“你已经那么厉害了，游戏里没人是你对手，现实里也有了这种…这种可怕的能力！为什么还不满足？！非要折腾别人，折腾我的熊才开心吗？！”
她的话语像连珠炮一样，带着委屈和不解。林风的行为已经超出了“追求力量”的范畴，变得有些不可理喻。
林风沉默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直到她说完，才平静地开口：“我请求你，把巨熊召唤出来，我只是需要一个实验对象。我保证，它不会有任何危险。”
“保证？你拿什么保证？！”草莓寸步不让，眼圈微微发红，“那是我的伙伴！不是你的实验品！除非你告诉我原因，一个真正能说服我的原因！否则你想都别想！”
看着草莓倔强而认真的眼神，林风知道，隐瞒和敷衍已经行不通了。
他低下头，看着脚下被月光照亮的荒草，思考了片刻。
最终，抬起头，脸上露出一抹无奈的苦笑，决定坦诚一部分真相。
“好吧，我告诉你。”他的声音在夜风中显得有些低沉，“我的天赋，【附骨之炎】，进化了，变成了你现在看到的【湮灭之瞳】。”
草莓点了点头，这个她知道，威力恐怖得吓人。
“进化后，威力和控制力确实大大加强，就像你看到的这样。”林风指了指那几个焦黑的坑洞和残留的灰烬，“但是，它有一个巨大的、致命的缺陷——过载。”
他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右眼：“这东西，我每次使用，都有一个极限。目前来看，最多只能持续三十秒左右。超过这个时间，我的眼睛……可能会废掉。”
草莓倒吸一口凉气，完全没想到，看似无敌的力量背后，竟然隐藏着如此可怕的代价。
“我尝试了很多方法，游戏里刷怪，现实中焚烧这些死物，甚至……”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地上那些飞鸟和老鼠的残骸，“……这些活物，都无法提升这个过载上限。它就像一个枷锁，牢牢锁死了我。”
随后转向草莓，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但是，最近我发现了一个可能突破枷锁的方法。”
“似乎只有在现实中，与同样具现能力的玩家进行‘对抗’，才有可能延长这个极限。”
“所以，你需要我的熊？”草莓似乎明白了什么，但眉头依然紧锁。
“是。”林风坦然承认，“它是你的战宠，也算是具现的生物，理论上应该可行。我只需要……‘点燃’它两三秒，感受一下负载的变化，确认这个方法是否有效。我保证，立刻就会取消，并且马上给它治疗，绝不会让它受到真正的伤害。”
草莓脸上的愤怒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情绪。不过，看着林风，没有立刻回答请求，而是问出了一个更深的问题：
“为什么？”她的声音轻了下来，“为什么你有这样的难处，却不肯早点说出来？非要自己一个人用这种……这种吓人的方式去折腾？”
林风被她问得愣住了。
为什么？
这个问题似乎很简单，却又如此复杂。习惯了独自面对一切，解决问题，承担后果。向人倾诉难处？这在人生字典里，几乎是陌生的词汇。
他沉默了几秒，脸上的苦笑更加深了些，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沧桑。
“告诉你，有用吗？”他轻声反问，目光似乎透过草莓，看到了很远的地方。
“当初，你知道我有多羡慕你吗？”
“你发现自己有了具现能力，心里有困惑，有不安，至少可以跑回家，跟你爸爸说。”
“虽然他不相信你，但至少证明，你有家可以回，有靠山可以依赖，有人……哪怕是不理解地，也在关心着你。”
林风的语气很平静，却像一把钝刀子，缓缓割开了两人之间那层无形的壁垒。
“但人和人是不同的。这点，在出身上最明显。”他继续说道，声音里听不出抱怨，只有一种陈述事实的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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