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的某个阴暗角落,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酸腐恶臭和更加令人作呕的秽物气味。这里是一个巨大粪坑的边缘,污浊粘稠的液体缓缓蠕动,冒着令人窒息的气泡。
突然,那污浊的表面被破开!
一个纤细、剧烈颤抖的身影艰难地从那足以溺毙任何生物的恶臭深渊中爬了出来,重重摔在坑边坚硬冰冷的土地上。
是躯。
但此时的她,与未来那位统治一方、半身机械的冰冷女王判若两人。她浑身沾满了难以形容的污秽,原本可嫩秀美的脸庞一半苍白失色,另一半…却是一片触目惊心的、被强酸腐蚀后的焦黑与血肉模糊,甚至能看到底下的骨骼!剧烈的疼痛让她几乎昏厥,身体不住地痉挛,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半边脸的毁灭性创伤。
为了摆脱那个将她视为收藏品、施加无尽折磨的奴隶商人痴皇,她付出了惨烈的代价——用偷来的硫酸亲手毁掉了自己被痴皇视为“完美艺术品”的半边容颜,然后趁乱跳入了连守卫都避之不及的城堡粪坑,凭借着惊人的意志和对自由的疯狂渴望,才从地下暗道挣扎逃生。
自由了…
她终于摆脱了那个恶魔…
但代价是如此巨大…巨大的痛苦和虚弱如同潮水般吞噬着她,世界在她仅剩的视线里开始旋转、变暗…她就要死在这里了…死在这污秽恶臭之地,如同无人知晓的垃圾…
就在她的意识即将被黑暗彻底吞没的瞬间,一个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了她身边。
一个阴影笼罩了她。
躯用尽最后力气,艰难地抬起那只完好的眼睛,模糊的视线里,看到一个人类男子正蹲下身,好奇地打量着她。那人脸上没有常见的厌恶或恐惧,反而带着一种…让人火大的探究神情,就像在观察什么有趣的物件。
‘痴皇派来抓我回去的吗…还是…新的奴隶商人…’绝望如同冰水浇灌而下,她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程勇蹲在奄奄一息的躯旁边,捏着鼻子,“好家伙…你可是比侯桂芳还要狠人啊。”程勇啧啧称奇,完全无视了那可怕的伤势和恶劣的环境,“就是这出场方式有点…别致?埋汰了点?”
他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避开污物,戳了戳躯那完好的半边脸颊,又看了看那被硫酸毁掉的半边,非但没有怜悯,反而露出了一个更加“欣慰”的笑容。
“有性格!太有性格了!为了跑路,对自己都能这么狠!这宁折不弯的劲儿!这破而后立的气质!完美!不愧是老子预定的闺女!”
躯:“???”(意识模糊中感到极大的迷惑和荒谬)
程勇不再犹豫,一边嫌弃地撇嘴,一边却动作利落地脱掉自己的外套,将地上奄奄一息、浑身污秽的躯小心翼翼地裹了起来,仿佛包裹什么稀世珍宝——虽然这个“珍宝”状态有点糟糕。
“好了好了,乖闺女,不怕不怕嗷,爹来了!”程勇用一种哄小孩的语气说着完全不符合现场气氛的话,“这点小伤不算事,爹有的是好药!保证给你治得白白胖胖,比以前还水灵!至于这身味儿…呃,回头找个河给你好好涮涮…”
他从怀里掏啊掏,掏出一个小巧的玉瓶,倒出一粒散发着奇异清香、莹白如玉的丹药。丹药出现的瞬间,周围的恶臭都被那股清香驱散了不少。
“来来来,张嘴,啊——吃了就不疼了,睡一觉起来啥都好了!”程勇试图把丹药塞进躯紧闭的牙关。
躯仅剩的意识在抗拒,但身体的求生本能以及那丹药散发出的、让她每一个细胞都渴望的能量气息,让她最终还是微微张开了嘴。
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温和却磅礴至极的生命能量瞬间流遍她的四肢百骸!她那被硫酸腐蚀的可怕伤口传来剧烈的麻痒感,新的肉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生长!体内因为折磨和逃亡而留下的暗伤也在飞速修复!连耗竭的精神都如同干涸的土地得到甘霖般迅速滋润!
这…这是什么神药?!
躯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但随之而来的,是更加深沉、无法抗拒的困意。那药力似乎在修复她身体的同时,也在安抚她紧绷到极点的精神,强制她进入最深沉的休眠以更好地吸收药力。
在彻底陷入沉睡之前,她最后听到的是那个奇怪人类得意洋洋的声音:
“嗯!这就对了!乖乖睡吧,爹的好闺女!以后跟着爹混,吃香喝辣…呃,虽然你现在可能还吃不了…总之没人再敢欺负你了!爹说的!”
噗通。
不是因为摔倒,而是意识彻底沉入黑暗的声响。
躯在程勇的怀里,陷入了她有生以来最沉、最安心(尽管原因诡异)的一次睡眠。身体的创伤在神奇药力下飞速愈合,而那半张被毁掉的脸,也在不知名的规则力量影响下,开始朝着某种更加奇异、更加强大的方向重塑…
程勇抱着怀里被裹得严实、只剩半个脑袋露在外面、呼吸变得平稳悠长的小家伙,满意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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