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日之后,喧嚣震天的草原战场,逐渐归于死寂。
夕阳如血,将广袤的草场染上一层悲壮而诡异的金红色。目光所及之处,再无一个站立的瓦剌骑兵,只有密密麻麻、姿态各异的尸体,铺满了大地,延伸至视线的尽头。破损的旗帜、散落的兵器、无主的战马在尸山血海间茫然地徘徊嘶鸣,构成了一副宛如地狱般的景象。
而在这片修罗场的中央,一支黑色的军队依旧肃立。
正是汉王朱高煦麾下的三千营!
他们人人浑身浴血,甲胄上布满了刀砍斧劈的痕迹,许多人的战马也受了伤,喘息着。然而,令人难以置信的是,整整三千人,竟然……无一阵亡!
是的,一人未死!
这简直是一个违背所有军事常识的奇迹!
重骑兵的全身板甲提供了极强的防护,除非被重型武器正面击中要害或是被数人围攻拖下马,否则很难被一击致命。而即便受了重伤——比如被弯刀破开甲胄缝隙砍中肢体,被长矛刺穿非致命部位,甚至是被流失射中面门(有面甲和护颈缓冲)——只要不是当场头颅被斩飞或者心脏被彻底粉碎,他们总能掏出怀里那神奇的“红瓶子”,将里面红色的液体灌下去。
然后,伤口便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止血、愈合!
那红药水不仅有着瞬间恢复的奇效,似乎还有着强大的持续恢复能力,能快速补充消耗的体力,治愈内腑的震伤。这使得三千营的将士们仿佛不知疲倦、不畏伤痛的战神,可以持续进行高强度的冲锋和厮杀。
此刻,劫后余生的三千营将士们,环顾着四周如同炼狱般的战场,再看看身边虽然带伤却都活着的同袍,最后,将目光全部聚焦在了那个依旧骑在马上,身影在夕阳下显得无比高大的男人——汉王朱高煦身上。
他们的眼神,已经不再是简单的敬畏或崇拜,而是一种近乎狂热的、彻底的、盲目的信仰!
是天神!汉王殿下绝对是天神下凡!否则如何解释这无穷的粮草?这起死回生的圣水?这三千破十万而己方无一战死的旷古奇迹?
“王爷……万岁!”一名臂骨断裂、刚刚靠红药水接好、脸色还有些苍白的百户,挣扎着下马,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哽咽却充满了无上的虔诚。
如同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
霎时间,所有三千营将士,无论受伤轻重,全部齐刷刷地滚鞍下马,朝着朱高煦的方向重重跪倒!甲叶碰撞之声汇成一片!
“汉王殿下万岁!”
“天佑汉王!神威无敌!”
“誓死追随殿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再次响起,比冲锋之前更加狂热,更加发自肺腑!经此一役,朱高煦在他们心中,已经不再是凡间的王爷,而是真正的神只!是带领他们走向胜利和荣耀的唯一真神!
朱高煦端坐于马背之上,享受着这至高无上的拥戴。夕阳将他染血的身影拉得很长,他俯瞰着跪满一地的精锐悍卒,心中豪情万丈,同时也更加清晰地认识到程勇所赐之物的恐怖力量。
这,仅仅是个开始。
他抬起手,微微下压,震天的欢呼声瞬间停止,所有将士都屏息凝神,等待着他的指示。
“儿郎们!”朱高煦的声音因长时间的厮杀而有些沙哑,却更显威严,“此战,扬我大明国威!亦显尔等勇武!然,瓦剌根基未除!传令下去,就地休整一个时辰,救治伤马,收集无主战马,饱餐战饭!”
他目光锐利地扫向北方更深处:“一个时辰后,随本王继续北上!直捣黄龙!本王要那瓦剌王庭,从此除名!”
“谨遵王令!”三千将士轰然应诺,声震四野。
他们此刻信心爆棚,无所畏惧!有汉王殿下带领,有神粮圣水相助,便是刀山火海,他们也敢闯上一闯!
朱高煦看着迅速行动起来、士气高昂到极点的部下,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
老爷子,老大,你们就在京城慢慢折腾吧。
等本王扫平了整个漠北,携这旷古未有之功回去……到时候,这大明天下,还有谁能与我朱高煦争锋?
这顶白帽子,我戴定了!
居庸关外,旌旗招展,刀枪如林。
永乐皇帝朱棣亲率的中军主力,连同赵王朱高燧、太孙朱瞻基所部,共计三十万大军,浩浩荡荡,终于抵达了这座北疆雄关。队伍绵延数十里,军容鼎盛,展现着天朝上国的无敌威仪。
朱棣端坐于御辇之上,一身戎装,面色沉毅,心中盘算着如何与先锋朱高煦汇合,如何布阵,如何一举击溃瓦剌主力。朱高燧和朱瞻基分别骑马跟在左右,一个想着如何捞功,一个想着如何表现。
然而,当他们派出前哨,得到的回报却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关外数十里,未见瓦剌大军踪影,反而……遍地都是瓦剌人的尸体!以及大量无人看管、惊慌失措的战马!
朱棣心中一惊,立刻下令大军谨慎前行,同时加派更多探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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