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兰如愿以偿地嫁入了永昌伯爵府,成了梁家的六奶奶。林噙霜自觉打了一场惊天动地的胜仗,女儿攀上了高枝,自己在这盛府后宅的地位更是稳如泰山,连主君主母都要忌惮她三分。她往日那些小心谨慎、柔情蜜意的面具彻底撕了下来,变得愈发得意猖狂。
她时常在府中行走,姿态摆得比正头娘子王若弗还要高,言语间更是充满了对葳蕤轩的挑衅和鄙夷。她不仅克扣其他院里的用度来贴补林栖阁,更是屡屡借题发挥,打压欺辱明兰,甚至开始隐隐试图插手前院事务,为自己儿子长枫铺路。
王若弗被气得七窍生烟,却因着墨兰嫁入伯爵府,投鼠忌器,不敢真把她怎么样,只能天天在屋里骂“贱人”、“狐媚子”。
盛纮起初因着那桩丑事的把柄,对林噙霜的嚣张行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心中虽厌烦,却也只能忍耐,只盼着她能渐渐收敛。
然而,人的欲望总是得寸进尺。林噙霜见盛纮忍让,便越发不知收敛,甚至开始得意忘形地提及当年旧事。
这一日,因着长枫在外头又惹了祸,需要银钱打点,林噙霜直接找到盛纮书房,开口便要一大笔银子,语气理直气壮,毫无往日的婉转哀求。
盛纮正为公务烦心,见她如此态度,不由得皱起眉头,语气不悦道:“府中近来开支甚大,哪来那么多闲钱?长枫也不小了,该懂点事了,总不能一直这样填补窟窿!”
若是以前的林噙霜,此刻定然是泪眼盈盈,软语相求,说什么“枫儿还小”、“妾身只有指望主君了”之类的话。
可如今的林噙霜,自觉翅膀硬了,竟把脸一扬,嗤笑一声,语带讽刺道:“主君如今倒是知道节省了?当年用我霜儿的手段,从盛家库房里搬银子填补侯府亏空的时候,怎不见主君这般小气?若不是我霜儿‘深明大义’,甘愿为妾,助主君度过了难关,哪有盛家今日?如今不过是要点银子给枫儿打点前程,主君便推三阻四,真是叫人寒心!”
她这番话,本是试图提醒盛纮记住她的“功劳”和“情分”,却像一把尖刀,猛地戳破了盛纮心中那最后一点对她“柔弱无奈”、“情深义重”的幻想!
盛纮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面容刻薄、言语市侩的女人。这些年,他宠她、纵她,甚至为了她多次委屈嫡妻、忽略其他子女,内心深处,何尝不是因为她是他心中那抹求而不得的“白月光”,是那个“身不由己”、“楚楚可怜”需要他保护的霜儿?
可如今,她亲口承认了当年是“手段”,是“深明大义”的交易!她根本不是他想象中那个纯洁无助、为爱牺牲的女子,而是一个彻头彻尾、精于算计的投机者!她利用了他的感情,利用了盛家的危机,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如今还要以此来要挟他!
巨大的欺骗感和羞辱感瞬间吞噬了盛纮!他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头顶,眼前发黑,所有的理智、所有的顾忌(包括墨兰嫁入伯爵府的那点威慑)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你……你这个毒妇!”盛纮猛地一拍桌子,霍然起身,手指颤抖地指着林噙霜,脸色铁青,目眦欲裂,“你竟敢……你竟一直是在骗我?!”
林噙霜被盛纮突然的暴怒吓了一跳,但仗着往日情分和女儿的身份,犹自强辩道:“主君何必动怒?妾身不过是实话实说……”
“实话实说?!好一个实话实说!”盛纮怒极反笑,笑声凄厉可怖,“我盛纮真是瞎了眼!竟被你这等蛇蝎妇人蒙骗了十几年!枉我还以为……还以为……” 他气得说不出话来,猛地抄起书案上的镇纸,就朝着林噙霜砸了过去!
林噙霜吓得尖叫躲闪。盛纮此刻已是怒发冲冠,彻底失去了理智,几步冲上前,一把揪住林噙霜的头发,如同拖死狗一般将她拖到院中,厉声吼道:“来人!给我打死这个满口谎言的毒妇!”
下人们何曾见过温文尔雅的主君如此暴怒失态的模样,都吓得呆住了。
“还不动手!”盛纮一脚踹在一个小厮身上。
下人们这才反应过来,不敢违逆盛怒中的家主,只得拿起棍棒,朝着林噙霜身上打去。
盛纮犹自不解气,甚至亲自夺过一根棍子,没头没脑地朝着林噙霜狠狠打去!他积压了十几年的怨气、被骗的羞辱、对家族声誉的担忧,在此刻全部爆发出来!
“我让你骗我!”
“我让你算计盛家!”
“我让你教坏女儿!”
“我让你嚣张跋扈!”
棍棒如同雨点般落下,林噙霜起初还能哭喊求饶,到后来只剩下痛苦的哀嚎和呻吟。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一时的得意忘形,竟会招来如此灭顶之灾!盛纮眼里的那点情分,在她撕破伪装的那一刻,已然彻底消失,变成了滔天的恨意。
等到王若弗和老太太闻讯赶来阻止时,林噙霜已被打得奄奄一息,浑身是血,不成人形。
盛纮打得脱力,瘫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眼神空洞而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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