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您误会了。”
“我所说的技术授权，不是我要授权给你们。”
苏奇顿了顿，用陈述明天的天气般的语气，说出了那句将重塑世界格局的话。
“而是，我要求你们，辉瑞，罗氏，以及所有掌握着先进靶向药技术的公司，将你们所有抗癌药物的核心专利，无偿地，授权给启明星生命科学基金。”
会场出现了短暂的真空。
艾伯乐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他下意识地扶了扶耳边的同声传译器，怀疑设备出现了严重的翻译错误。
“无偿？全部核心专利？”艾伯乐的声音因为极度的荒谬感而变了调，“苏奇教授，你知道这些专利的总估值是多少吗？超过三万亿美元！你这是在公然抢劫！”
“抢劫？”罗氏CEO施万猛地站起身，身后的椅子被撞得向后滑去，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这是我们百年的积累，是数万名科学家的心血！你凭什么认为我们会答应这种疯狂的要求？就凭你手里那些原料药？我们可以去印度，去南美，总有替代方案！”
艾伯乐重新找回了底气，他双手撑在桌面上，身体前倾，死死盯着台上的年轻人。“年轻人，不要太贪心。如果你坚持这么做，我们会在全球范围内发起数万起诉讼。我们会动用一切游说力量，让你的‘国士药业’寸步难行。鱼死网破对谁都没有好处。”
面对两位巨头的联合施压，苏奇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他只是静静地等他们说完。
“凭什么？”
苏奇重复了一遍这个问题。
他按下手中的遥控器。
大屏幕画面切换，那只从濒死状态恢复活力的小白鼠，再次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就凭这个。”
苏奇指着屏幕，语调平静。
“我知道你们在存什么侥幸心理。‘烽火1号’目前只针对肝胆胰腺癌。你们手里还有肺癌、乳腺癌这些更大的市场。你们觉得还能喘息，还能利用资本和时间差构筑新的防线。”
台下的艾伯乐手指微微抽动。他确实是这么想的，只要不是全面崩盘，辉瑞就还有机会。
苏奇按动遥控器，屏幕上出现了一张密密麻麻的研发管线图。
“你们以前觉得能卡住我，是因为‘启明星1号’的原材料掌握在德国人手里，成本高昂。但现在，‘烽火’系列实现了全流程国产化，成本一百元。你们手里最后的牌，没了。”
“今天，我清零你们的肝胆胰市场。三个月后，‘烽火2号’将进入肺癌临床试验。六个月后，‘烽火3号’会覆盖食管癌。”
苏奇的声音像在宣读一张精准的列车时刻表。
“你们的帝国不会在三个月内立刻清零，但我会用钝刀子，一块一块割掉你们的市场。每一刀，都是千亿美元级别的失血。直到你们彻底干涸。”
会场死一般的沉寂。这种清晰可见、无法阻挡的慢性死亡进程，比直接的恫吓更令人胆寒。
“现在，我也给你们两条路。”
“第一，负隅顽抗。等着我的新药一个个发布，看着你们的阵地一个个丢失，最终破产清算。”
“第二，合作。”
“将专利注入基金会。我允许你们保留品牌，继续生产。我们会将‘烽火’的技术核心与你们现有的专利结合，开发覆盖更多癌种的新药，加速这个进程。”
“你们依然可以活下去，也能有合理的利润。但你们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帝国。”
“你们将成为我们这个全新医疗体系中，一个合格的零部件供应商。”
苏奇的话彻底粉碎了艾伯乐和施万最后的幻想。
这不是谈判。
这是招安。
要么，被彻底消灭。
要么，跪下来，接受改编。
没有第三条路。
“我给你们，二十四小时的时间考虑。”
苏奇说完，不再看他们。
他转过身，面向全世界的镜头。
“今天，我站在这里，不是为了指控谁，也不是为了审判谁。”
“我只是想告诉全世界，特别是那些，还在因为贫穷和疾病而绝望的人们。”
“那个靠垄断和信息壁垒，来征收‘生命税’的旧时代，已经结束了。”
“从今天起，生命的价格，将由我们自己来定义。”
“从今天起，获得健康，将不再是少数人的特权，而是每一个人，都应享有的，最基本的权利。”
苏奇说完，将话筒，轻轻地放在了桌子上。
然后，他转身，走下了主席台。
没有回头。
他身后，是那条仍在沉默中蛰伏的，银白色的生产线。
它像一座沉默的，即将喷发的火山。
也像一座，为旧时代，立起的，冰冷的墓碑。
会场内，死一般的寂静。
直到，第一个掌声，响起。
是诺奖得主，科恩伯格教授。
他站了起来，用尽全身的力气，为那个年轻的东方医生鼓掌。
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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