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苏奇立刻俯下身。
张建国的视线有些涣散。
“这是……哪儿？”他的声音很轻，沙哑得几乎听不清。
“医院。”苏奇说，“您在江城中心医院。”
张建国愣了几秒，记忆开始慢慢回笼。
“我……我还活着？”
“嗯。”苏奇点头，“您会好起来的。”
张建国的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
“小奇……”他哽咽着说，“舅舅给你添麻烦了。”
“没有。”苏奇说，“您好好休息。”
他确认舅舅的生命体征彻底稳定，这才转身走出监护区。
……
ICU内，张建国已经重新陷入沉睡。
但这一次，不是昏迷，而是正常的休息。
监护仪上的数字，全部稳定在正常范围。
钱立群跟着苏奇一起出了监护区。
“苏主任。”他看向苏奇，
“这个药……真的能治愈皮革胃?”
“能。”苏奇说，“但还需要后续的观察和治疗。”
“我明白了。”钱立群点头，“我会安排最好的护理团队，24小时监护。”
“谢谢。”
苏奇脱下穿了十几个小时的无菌服，
他看了一眼时钟。
距离72小时死线，还剩12分钟。
他做到了。
在所有人都认为不可能的情况下，他做到了。
但他没有任何放松的感觉。
因为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烽火4.1”的成功，将引发一场比“烽火1号”更大的风暴。
全球的医药巨头，不会坐视不管。
西方的资本，不会轻易放弃这块蛋糕。
而他，将再次站在风暴的中心。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宁薇发来的消息。
【苏奇，恭喜你。另外，“神桥-记忆”I期临床试验的数据出来了，效果超出预期。林慧和魏征的认知功能都有显着改善。】
【你又一次，改变了世界。】
苏奇看着这条消息，嘴角勾起一抹几乎不可察觉的笑容。
他回复了一个字。
【好。】
……
推开ICU的大门。
苏奇走了出来，身上那件白大褂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紧紧贴在背上。
走廊里，等待的焦灼被瞬间刺破。
“小奇！”
张秀兰和王秀芳猛地站起来，冲了过去。
ICU主任钱立群跟在苏奇身后，他的表情混杂着极度的疲惫、敬畏与一种劫后余生的激动。
他快步走到两位妇人面前，抢在苏奇开口前，对着她们，重重地点了点头。
“嫂子，弟妹，挺过来了！”
钱立群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发颤，他指了指监护室的方向。
“生命体征全部恢复正常！我当了三十年ICU医生，今晚，我见证了真正的医学奇迹！”
他转向张秀兰，语气里满是敬佩：“嫂子，你养了个好儿子。他不只是救了建国一个人，他是给全世界的胃癌患者，都闯出了一条生路！”
王秀芳腿一软，再也支撑不住，身体向下滑去，被张秀兰一把死死扶住。
压抑了几天的恐惧和绝望，在这一刻化作无法抑制的嚎啕大哭。
苏奇看着母亲，开口道：“妈，舅妈，舅舅没事了。”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每一个字都透着疲惫。
张秀兰松开王秀芳，快步走到儿子面前，伸手想摸摸他苍白的脸，却又在半空中停住。
她看着苏奇布满血丝的双眼，所有的激动都变成了无法言喻的心疼。
“你看看你这孩子……都快熬干了……快，快去休息！”
“我没事。”苏奇说，“你们也累了，我安排了住处，先去好好睡一觉。”
他停顿了一下，补充道：“明天中午，我请你们吃饭，给你们压压惊。”
王秀芳抹着眼泪，泣不成声，对着苏奇连连点头：“好，好……小奇，谢谢你，谢谢……舅妈给你磕头了……”
她已经不知道除了最原始的感谢，还能说什么。
苏奇没有再多言，只是对着跟出来的钱立群代：“钱主任，后续的生命体征监测和营养支持方案，你亲自盯着。”
“放心，苏主任，”钱立群立正了身体，“我会把他当成我亲兄弟一样照顾。”
交代完毕，苏奇转身离开。
他的背影在长长的走廊灯光下，显得有些单薄，却又无比牢靠。
……
消息的传递，不需要官方通报。
江城中心医院的内部工作群，一个接一个地被引爆。
“号外号外！苏主任的舅舅，那个皮革胃晚期病人，活了！”
“我靠！真的假的？那可是皮革胃啊！神仙难救！”
“ICU的护士长亲口说的！心跳、血压、血氧，全都正常了！用的就是苏主任刚研发出来的‘烽火4.1’！”
“嘶……肝癌、肺癌、食管癌，现在连胃癌里的‘癌王’都被攻克了……我感觉我不是在当医生，我是在见证神话。”
“苏神果然就是苏神！”
“苏神牛逼（破音）！！！”
行政楼里，张国栋看着手机里的消息，默默地将刚抽出一半的烟，又塞回了烟盒。
他笑了，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混杂着骄傲与欣慰的笑。
这位普外科主任起身，走到了隔壁大外科主任陈华的门诊办公室。
陈华也正看着手机，脸上是如出一辙的表情。
“看到了？”张国栋问。
“看到了。”陈华点头，抬头看他，“咱们俩，算是见证历史了。”
“当初把他从李宏手底下要过来，是我这辈子做得最正确的决定。”张国栋的语气里，满是庆幸。
陈华笑了笑：“是咱们。可惜，咱们俩现在被这些日常门诊和手术缠着，连过去当面道贺的时间都没有。”
他们都曾不止一次地问过苏奇，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
得到的回答，永远是
“不用，张主任，陈主任，你们忙好科里的事就行”。
“也好。”张国栋靠在门框上，看着窗外科研中心的方向，
“他要去征服星辰大海，总得有人在港口里，替他守着灯塔，打扫码头。”
陈华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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