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透过厚重的床帐,在昏暗的内室投下柔和的光斑。
晴雯是在一阵酸软与满足交织的感觉中醒来的。
还未睁眼,便感觉到自己正被一股坚实而温暖的力量环绕着,鼻尖萦绕着熟悉又令人心安的气息,混合着昨夜未曾散尽的靡靡之香。
她悄悄睁开一条眼缝,映入眼帘的是王程近在咫尺的睡颜。
他睡得似乎很沉,平日里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眸子紧闭着,挺直的鼻梁下,薄唇微抿,少了几分清醒时的冷峻威严,多了几分平和,甚至……一丝难得的稚气。
晴雯看得有些痴了,心头像被羽毛轻轻拂过,又痒又麻,满满的幸福感几乎要溢出来。
她小心翼翼地,像只怕惊扰主人的猫儿,微微动了动,想换个更舒服的姿势,却不料牵动了身下的酸涩,轻轻“嘶”了一声。
几乎同时,环在她腰际的手臂紧了紧,头顶传来带着刚睡醒时沙哑质感的声音:“醒了?”
晴雯吓了一跳,抬头对上王程已然睁开的双眼。
那眸子里并无睡意,清明得很,显然醒了有一会儿了。
“爷……您早醒了?”晴雯有些不好意思,脸颊绯红。
“嗯。”
王程应了一声,低头看着怀中人。
晨光中,她云鬓散乱,眉眼间带着初承雨露后特有的慵懒与媚意,眼角眉梢还残留着一丝昨夜疯狂的余韵,像一朵被彻底浇灌、恣意绽放的海棠,艳丽逼人。
他心中一动,伸手捏了捏她挺翘的鼻尖,语气带着一丝难得的调侃:“昨夜那般大胆,这会儿知道害羞了?”
晴雯被他戳破,那股子泼辣劲儿又上来了,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只是那眼神水汪汪的,毫无威力,反而像是在撒娇:“谁害羞了!只是……只是身上还有些不得劲……”
王程低笑一声,不再逗她,大手却在她光滑的背脊上不轻不重地揉按起来,带着温热的内息,舒缓着她酸软的肌肉。
那手法恰到好处,晴雯舒服得眯起了眼,像只被顺毛的猫儿,发出细微的、满足的喟叹,又往他怀里钻了钻。
两人便这般静静相拥,享受着这暴风雨后难得的宁静与温存。
帐内暖意融融,空气中弥漫着暧昧与安详交织的气息。
又躺了片刻,王程拍了拍她的臀:“起吧,今日事还多。”
晴雯虽贪恋这温暖,却也知分寸,乖巧地应了声。
两人起身,自有候在外间的小丫鬟听见动静,捧着热水、毛巾、青盐等物鱼贯而入。
看到是晴雯在房里伺候侯爷起身,几个小丫鬟都愣了一下,随即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更加小心翼翼地伺候。
晴雯强忍着身体的些许不适,亲自拧了热毛巾递给王程擦脸,又为他整理衣袍,系上玉带。
她动作灵巧,眼神明亮,虽然身份未明,但那份与有荣焉的喜悦和亲近,是藏也藏不住的。
王程任由她伺候,目光扫过她忙碌的身影,并未多言。
用过早膳,王程便去了前院书房。
虽然金兵已退,但战后安抚、城防修缮、军功统计、乃至朝堂风向,千头万绪,都需要他掌控。
他一走,内院便活络起来。
鸳鸯看着眉眼含春、步履间却略显别扭的晴雯,心中了然,她是个厚道人,只拉着晴雯的手,低声道:“既成了事,以后更需谨言慎行,莫要仗着爷的宠爱失了分寸,平白惹人笑话。”
晴雯知道鸳鸯是好意,虽性子要强,此刻却也红着脸点了点头:“姐姐放心,我省的。”
尤三姐则是直接得多,瞅了个空档,用胳膊肘碰了碰晴雯,凤眼斜挑,笑得意味深长:“哟,我们晴雯姑娘昨夜可是‘辛苦’了?瞧这小脸滋润的……看来爷很是勇武嘛!”
晴雯被她闹了个大红脸,啐道:“呸!你个没羞没臊的蹄子,胡吣什么!”
心里却是甜丝丝的。
史湘云还有些不知情,只觉晴雯姐姐今日格外好看,围着她说说笑笑。
迎春则依旧是那副怯怯的模样,只是看向晴雯的目光里,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羡慕。
且不说将军府内这番暗流涌动的小儿女情态,如今的汴梁城,确确实实是活过来了。
城门虽仍戒备,但已允许百姓有限出入。
街道上,车马行人渐渐多了起来,商铺陆续开门营业,小贩的吆喝声也重新响起。
虽然城墙上的破损和尚未完全清理干净的血迹提醒着人们不久前那场惨烈的战事。
但劫后余生的喜悦,以及对那位力挽狂澜的英雄的狂热崇拜,驱散了多日来的阴霾。
茶楼酒肆,无疑是消息传播最快的地方。
“听说了吗?昨日侯爷出城,那不是打仗,那是天神下凡收拾蝼蚁来了!”
一个茶客唾沫横飞,仿佛亲眼所见,“隔着几百步,侯爷一声大喝,那金酋完颜宗望的帅旗就自己断了!吓得那金酋屁滚尿流,裤子都尿湿了!”
“何止啊!”
另一人立刻补充,“我表侄在城头看得真真的,侯爷那把神弓,根本不用箭!就那么虚空一拉,一道金光出去,金兵的投石车就碎成了齑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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