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号角再次撕破天际,带着决绝的杀伐之音。
“盾阵,前突!”
随着王程一声令下,前列骑兵齐刷刷翻身下马。
他们是王程亲兵,训练有素,同样精通步战。
几十门厚重的包铁大盾被迅速举起,层层叠叠,组成一道移动的钢铁壁垒,护着那具看似简陋的“破城槌”,如同巨龟般,坚定地朝着瀛洲城门推进。
“放箭!快放箭!拦住他们!”
城头之上,完颜斜保声嘶力竭地吼叫着,试图用箭雨阻挡这步步紧逼的死亡步伐。
金军弓弩手慌忙探身,张弓搭箭。
然而,他们刚露出头脸,甚至来不及瞄准——
“嗖!”
“嗖!”
“嗖!”
凄厉的破空声便已袭来!
王程依旧端坐于乌骓马上,手中的硬弓却如同死神的请柬,每一次弓弦震颤,必有一名金军弓手应声而倒!
箭无虚发,不是贯穿咽喉,便是精准地射入面门!
他射速极快,手臂几乎化作残影,一人一弓,竟硬生生压制住了城头一大片区域的守军!
“低头!快低头!那魔头盯着这边!”
金兵军官惊恐地叫喊着,士卒们纷纷缩回女墙之后,只敢将弓弩胡乱伸出垛口,漫无目的地抛射,准头和威力大减。
箭矢“噼里啪啦”地打在宋军的盾牌上,大多被弹开,难以造成有效杀伤。
推进的速度虽受影响,却并未停止。
张成、赵虎等人更是组织起己方的弓弩手,在盾阵掩护下,与城头进行对射,进一步分散守军火力。
贾探春此刻也已稳住心神,退至安全处,她紧握长枪,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那道如同神魔般的玄甲身影,以及那具在箭雨蹀血中艰难前行的撞车。
她亲眼见识了战争的残酷与诡诈,也更深刻地理解了王程为何要带她经历这一切。
这不再是诗书里的慷慨悲歌,而是血与火、生与死的真实炼狱。
在付出了十数人伤亡的代价后,“破城槌”终于被艰难地推到了城门洞下湿滑的夯土地面上。
沉重的木轮碾过之前金兵出城挑战时留下的杂乱马蹄印和尚未干涸的血迹。
“倒金汁!快!烫死这些南蛮子!”
完颜斜保见箭矢无效,声调都变了,挥舞着战刀,催促着早已准备好的守军。
城楼内侧,架在猛火上的大铁锅内,翻滚着恶臭扑鼻、黏稠滚烫的金汁(混合了粪便、毒物的沸水)。
几名戴着湿布掩住口鼻的金兵,抬起沉重的锅沿,就要将这可怖的守城利器朝着下方城门洞倾泻而下!
这滚烫的毒液一旦淋下,下方推动撞车的宋军精锐,顷刻间便会皮开肉绽,哀嚎遍野,非死即残!
千钧一发之际!
王程眼神一厉,如同鹰隼锁定猎物!
他瞬间从箭囊中抽出三支雕翎箭,夹于指缝!
弓开如满月,箭去似流星!
“三星连珠!”
“嗖—嗖—嗖!”
三支箭几乎首尾相连,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精准无比地越过女墙,射入了那几名正欲倾倒金汁的金兵胸膛和面门!
“啊!”
“呃啊!”
惨叫声戛然而止,中箭的金兵如同被无形巨力击中,向后仰倒。
那滚烫恶臭的金汁顿时失去了控制,一部分泼洒在城头垛口和内墙上,发出“嗤嗤”的腐蚀声响,冒出刺鼻白烟;
更多的则直接翻倒,浇在了城头挤作一团的金兵自己人身上!
“烫死我了!”
“我的眼睛!”
城头瞬间陷入一片鬼哭狼嚎的混乱,被金汁淋到的金兵发出非人的惨嚎,满地打滚,场面凄惨无比。
“国公爷神射!”
“万胜!”
城下的宋军看得分明,爆发出震天动地的欢呼,士气暴涨!
推动撞车的壮士们更是热血上涌,吼着低沉的号子,用尽全身力气,将巨大的撞车往后拉开,准备进行第一次撞击!
“一、二、撞!”
巨大的原木槌头,带着惯性,狠狠撞向包铁的木制城门!
“轰——!!!”
一声沉闷如雷的巨响,整个城门楼似乎都为之震颤!城门剧烈晃动,烟尘簌簌落下,门后传来金兵惊慌的叫喊和顶门杠 的呻吟。
“有效果!再来!”张成兴奋地大吼。
然而,城门异常厚重,内部显然有多重门闩和撑木,一次撞击,并未洞开。
就在这时,王程动了!
他猛地一夹马腹,乌骓马如同黑色闪电,瞬间窜至城门洞下。
他飞身下马,将缰绳一甩,大步来到“破城槌”后方。
“让开位置!”他低喝一声。
推动撞车的壮士下意识地让开核心区域。
只见王程深吸一口气,体内那非人的、高达五百点的恐怖力量瞬间爆发!
他双足踏地,脚下夯土竟微微下陷,双臂肌肉贲张,如同虬龙盘绕,稳稳抵住撞车后部的支撑架。
“起——!”
伴随着一声如同洪荒巨兽般的低吼,在王程那堪称恐怖的巨力带动下,那需要十几名壮汉才能勉强推动的沉重撞车,速度陡然飙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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