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违了,各位读者。断更的这两个月,多谢你们的等候。
端午节前一天,本和朋友约好去健身房。她塞给我好几根五彩绳,指尖触到绳结的瞬间,记忆突然跳回高三毕业的那个端午——也是这样的日子,我在教学楼走廊里,把一根红绳系在了她手腕上。
健身房离母校不远,鬼使神差地,我骑着电动单车往学校赶。保安说毕业生不让进,我又绕去她家小区,犹豫了半天,还是拨了她的电话。
“在家吗?有东西想给你。”
“不在,正要出门烫头发呢。”
电话还没挂,我就看见小区门口那个熟悉的身影。我赶紧追上去,语气里带着点没藏住的委屈:“你不是在家吗?又骗我。”
她愣了愣,笑着摆手:“没骗你啊,这不是刚要走。”
“把手伸出来。”我晃了晃手里的袋子,里面除了五彩绳,还有在实习医院为她配的中药香囊。
她眼里满是诧异,却还是乖乖伸出了手。我特意挑了根和自己手腕上一模一样的五彩绳,指尖绕着她的手腕打结时,忽然觉得时间好像凝住了——就像十七岁那年的走廊,阳光也是这样暖,我们也还是这样近,只是这根绳,跨越了五年的时光。
“再伸会儿,拍张照。”
她起初还嘟囔“多傻啊”,架不住我软磨硬泡,还是把手凑了过来。照片里,两只手并排放着,我的手因为前段时间旅行晒得黝黑,和她的冷白皮放在一起,滑稽得让人想笑。我们的手在空气中短暂相触,指尖刚碰到彼此的温度,便又像受惊的蝶翼般迅速分开。
就像我们之间的缘分,从来都隔着些若即若离的距离——有时靠得很近,能看清对方眼底的光;有时又远得像隔了层薄雾,连身影都变得模糊,总在近与远之间轻轻晃荡。
可我看着那张照片,却笑不出来——原来有些牵挂,真的能像绳结一样,系了五年,还没松。
她抬手指向小区门口那家亮着暖光的理发店,语气轻快:“那我先过去啦。”我站在原地,笑着扬手与她道别——健身房里朋友还在等,终究没能陪她。
目送她的身影融进理发店的玻璃门,思绪忽然被风牵走。猛然想起,下周便是她带的那届高三学生的毕业典礼,原来她此刻赶去打理头发,是想在孩子们最重要的日子里,以最精神的模样出现。她素来如此,总把学生的每一个重要时刻,都妥帖放在心上。
恍惚间又看见七年前的夏天,我毕业那年,她也是这样,提前去烫了头发。毕业典礼那天,她站在讲台上,发梢还带着新烫的卷度,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笑着对我们说“此去前程似锦,万事顺意”。
心头忽然漫上一阵涩意,像含了颗浸在凉水中的青梅,酸意裹着微苦,在舌尖慢慢漾开。
我早已走出十八岁的盛夏,把校服与蝉鸣都留在了旧时光里;可她的世界永远围着一群鲜活的“十八岁”,满是蓬勃的朝气与未脱的稚气。那些年轻的面孔来了又走,唯有她,始终站在我青春的渡口,守着我记忆里的那段酸涩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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