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一车一马。
这句轻飘飘的话,像一记无形的、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墨渊渟那高傲的自尊心上。
如果说他之前只是觉得这个女人愚蠢、可笑那么现在,他感觉自己受到了有生以来最大的…奇耻大辱!
他墨渊渟,纵横棋坛商场数十年从未有过败绩。别说被人让一车一马了就是那些所谓的国手在他面前,能撑过半小时的都寥寥无几。
而眼前这个看起来乳臭未干、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竟然敢用这种施舍般的语气,说要让他子?
她凭什么?
她以为她是谁?
墨渊渟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瞬间卷起了骇人的风暴。他那张本就冰冷的脸此刻更是冷得能刮下一层霜来。
他被彻底激怒了。
这是他出事以来除了绝望和痛苦之外,第一次产生了如此强烈的、名为“好胜心”的情绪。
他要让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为她的狂妄,付出代价!
他没有说话只是抬起手,用两根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在棋盘上敲了一下。
“咚。”
一声轻响,却是最直接的、不容置疑的回应。
——对局开始。
“哟终于肯搭理我了?”夏清欢看着他那副被激起了斗志的模样,内心的奸计得逞之感油然而生“早这样不就好了嘛。非得让我用激将法。”
她也不再多言,好整以暇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红方先行。
墨渊渟执红棋,毫不犹豫地当头炮!
炮二平五!
棋风如人。这一招,走得又快又狠充满了侵略性和压迫感像一把出鞘的利剑,直指中宫霸道无比。
夏清欢的内心默默地给他的棋风打上了标签:“霸总式”棋路——简单粗暴,招招致命不给对手留任何喘息之机。
她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应了一手屏风马。
马八进七。
稳扎稳打,以柔克刚。
棋局,就此拉开序幕。
接下来的十分钟,整个康复室里只剩下棋子落在棋盘上那清脆的、“哒”、“哒”的声响。
墨渊渟的攻势如狂风骤雨一浪高过一浪。他调动着自己的千军万马,飞相、进兵、跳马、横车每一步都计算得无比精准,每一步都暗藏杀机试图在最短的时间内彻底摧毁夏清欢那看似不堪一击的防线。
在他看来,这场对局根本没有任何悬念。
他甚至已经能够预见到,五分钟后这个女人因为被自己杀得丢盔弃甲而流露出的那副惊慌失措、懊悔不已的表情。
然而,棋局的走向却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夏清欢的棋路,太野了!
她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她的下法天马行空羚羊挂角无迹可寻。有时候,她会走出一步看起来像是新手才会犯的低级错误但当你以为抓住了她的破绽,兴冲冲地扑上去时却会惊恐地发现那根本不是破绽,而是一个她早就挖好了的、致命的陷阱!
有时候她又会走出一步看似毫无意义的闲棋让你摸不着头脑。但等棋局进行到中盘你才会骇然发现那步看似多余的闲棋,竟然像一颗深埋的炸弹,在你最意想不到的时刻,轰然引爆将你精心构建的阵型炸得七零八落!
这哪里是下棋?
这分明就是在打一场毫无逻辑可言的…神经病战争!
墨渊渟越下,越是心惊。
他感觉自己不像是在和一个棋手对弈而是在和一个狡猾的、最顶级的黑客进行一场无声的博弈。他所有的招式所有的数据所有的逻辑,在这个女人面前,都仿佛失去了作用。
他那张冰山般的俊脸,表情也从一开始的轻蔑和不屑慢慢地,转变成了凝重然后是惊讶最后是彻彻底底的、不敢置信的震撼!
他发现,自己完全小瞧了这个女人!
不,岂止是小瞧了。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自以为是的狮子,本来想戏耍一只兔子结果那只兔子一转身却变成了一头…笑眯眯的、深不可测的老狐狸!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棋局已经从开局,进入到了中盘的激烈绞杀阶段。
墨渊渟的额角,竟然渗出了一层细密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薄汗。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体验过这种棋逢对手、甚至…隐隐被压制的感觉了。
而反观夏清欢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游刃有余的模样。她甚至还有闲心,一边下棋一边哼着不成调的小曲那悠哉的样子,仿佛她不是在进行一场殊死搏斗而是在自家后花园里悠闲地…遛狗。
“墨先生,长考可不是好习惯哦。”她看墨渊渟捏着一只“马”,迟迟没有落下还好心地“提醒”了一句“想什么呢?是不是在思考中午那盘被你掀掉的红烧肉到底是什么味道的?”
“你…!”
墨渊渟被她这句话气得心神一乱捏着棋子的手,微微一抖。
就是这一瞬间的分神,被夏清欢精准地捕捉到了!
她的眼睛猛地一亮!
就是现在!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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