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眼中闪过一丝不耐,脚下用力,踩得沈清蕊闷哼一声。
“那个废物?手指都断了还不死心?”
他瞥了一眼脚下的沈清蕊,玩味道:“怎么,那是你亲哥哥,要不要本王叫他进来,让你们兄妹团聚团聚?”
沈清蕊脸色惨白,想起当初被沈思宇扔下做人质的绝望,眼中恨意翻涌,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王爷说笑了……那种卖妹求荣的废物,只会脏了王爷的眼,不如乱棍打死算了。”
齐王哈哈大笑:“够毒!本王喜欢。那就让他滚——”
话音未落,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
“王爷!王爷!别赶我走!”
沈思宇的声音尖利刺耳,带着几分癫狂。
“我有盐方!真正的盐方!比沈家现在用的强百倍!只要半个时辰就能出盐!”
齐王动作一顿,眼神瞬间变得如鹰隼般锐利。
半个时辰?
他收回脚,慢条斯理地整理衣摆:“让他滚进来。”
大门敞开,沈思宇跌跌撞撞地扑了进来。
他浑身泥泞,衣衫褴褛,左手的断指化脓发黑,整个人像是从粪坑里捞出来的。
可那张脏兮兮的脸上,却是扭曲的狂喜。
“王爷!”
沈思宇扑通一声跪下,双手托举一本册子,膝行几步:“这是小的冒死从沈家密室偷出来的!绝世孤本!”
齐王没有动。只是冷冷地盯着他:“你确定这是真的?那老太婆精似鬼,会让你这么容易得手?”
沈思宇浑身一抖,连忙磕头:“王爷明鉴!这绝对是真的!藏得极深!小的敢用性命担保!”
“哦?”齐王给侍卫使了个眼色,侍卫将册子呈上来。
他翻开看了几眼,眉头渐渐舒展。
他虽然不懂格物之术,但这册子纸张泛黄,墨迹陈旧,看着确像是有些年头的古籍。
再看内容,逻辑严密,步骤详尽,绝非胡编乱造。
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猛地合上书:“来人!去后院支锅,按方子试!”
……
齐王府的后院立刻忙碌起来。
按照书中记载,这“烈火焚烧法”需要极高的温度,燃料必须用上好的油脂混合精炭。
下人们搬来了一筐筐银霜炭,又提来一桶桶清亮的桐油。
这些东西,平常人家连过冬都舍不得用,如今却像不要钱一样往特制的铁炉里填。
“点火!”
熊熊大火瞬间燃起,巨大的铁锅被烧得通红。
卤水倒入,发出“滋滋”的声响,白色的雾气腾空而起。
沈思宇跪在一旁,浑身紧绷,紧张得手心全是汗,死死盯着那口锅。
若这方子不灵,他今天怕是真的要被喂狗了!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
锅内的卤水开始剧烈沸腾,水分飞速蒸发。
半个时辰刚到,工匠发出一声惊呼:“出……出盐了!王爷,真的出盐了!”
齐王大步上前,不顾滚烫的热气,探头看去。
只见锅底赫然析出了一层雪白的晶体,在火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
“真的成了!”
齐王伸出手指,沾了一点滚烫的盐粒放入口中。
嘶——烫!
但随之而来的,是纯正的咸味,没有一丝苦涩,甚至比宫里的贡盐还要细腻!
“好盐!”
他忍不住仰天大笑,笑声震得屋瓦都在颤抖。
“好!好一个烈火焚烧法!这天下财权,终究是本王的!”
他转过身,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沈思宇,眼中的杀意瞬间变成了赏识。
“沈思宇,你立了大功!”
说着,他竟亲自上前,将沈思宇扶了起来,甚至还拍了拍他身上的泥土。
“从今日起,你便是本王的幕僚。以前的事,既往不咎!只要你好好跟着本王,荣华富贵,少不了你的!”
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沈思宇激动得热泪盈眶:“谢王爷!小的愿为王爷肝脑涂地!”
他赌赢了!
他转过头,看向跪在一边洗炭筐的沈清蕊,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
“妹妹,怎么还在这里跪着?不替哥哥高兴吗?”
“沈思宇,你到底在得意什么?!”沈清蕊咬碎了银牙,满眼的怨毒。
她虽被贬为奴,到底出身侯府,学过管家,对账目极敏感。
刚才那些桐油和银霜炭的消耗,她都看在眼里。
她不想帮齐王,但见不得沈思宇这个贱人好!
于是小声提醒道:“王爷,奴婢多嘴一句……
这一锅盐不过十斤。可烧掉的桐油和银霜炭,足足值好几两银子……这岂不是亏本买卖……”
正在兴头上的齐王笑容一僵,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沈清蕊脸上,将她打得嘴角溢血,扑倒在地。
“目光短浅的蠢货!”
齐王居高临下地骂道:“你懂什么?只要盐出得快、量大,这点成本算什么?
等本王的盐铺满天下,挤垮了官盐,到时候想定什么价,还不是本王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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