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切科的办公室里烟雾缭绕。
这位博阿维斯塔B队的主教练，正像个老烟枪一样吞云吐雾。他那双浑浊却精明的眼睛，透过烟雾死死盯着坐在对面的林渊。
桌子上放着一份刚打印出来的合同，纸张还带着温热。
“我要听实话，小子。”
帕切科弹了弹烟灰，声音沙哑，“刚才那一撞，你是故意的，对吧？”
林渊坐在破旧的皮椅上，肩膀隐隐作痛——刚才那一撞的反作用力让他半边身子都麻了，但他坐得笔直，像标枪一样。
“是。”林渊回答得干脆利落，没有任何虚伪的掩饰，“他想羞辱我，我就让他付出代价。”
“很好。”
帕切科咧嘴笑了，露出一口被烟熏黄的牙齿，“我就讨厌那些满嘴‘体育精神’的伪君子。在这里，赢就是一切。为了赢，你可以咬断对手的喉咙。”
他把合同推到林渊面前，手指点了点那个数字。 “这是青训学徒合同。周薪400欧元，不包食宿。如果你在一线队出场，会有额外的出场费。期限一年。”
400欧元。
这在葡萄牙的职业足球体系里，基本就是乞丐价。稍微有点天赋的巴西外援，周薪都是这个数字的十倍。
“而且，”帕切科补充道，“合同里有特殊条款：如果在训练或比赛中，你因为‘非战术性’的愚蠢犯规导致球队输球，我有权随时解约你。”
这是一份充满侮辱性的奴隶合同。
换做任何一个有自尊心的天才球员，都会把合同摔在教练脸上。
但林渊看都没看那些条款。
他拿起桌上的笔，甚至没有一秒钟的犹豫，直接签下了自己的名字：Lin Yuan。
帕切科有些意外：“你不讲讲价？或者找个懂法律的看看？”
“不需要。”
林渊扔下笔，抬起头，那双黑色的眸子里燃烧着野火，“因为我很清楚，现在的我只值这个价。但很快，你就会发现，这是博阿维斯塔这辈子做过最划算的一笔生意。”
帕切科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狂妄的小子！我喜欢狂妄的人，前提是你有狂妄的资本。明天早上八点训练，别迟到。现在，滚去洗澡吧。”
林渊站起身，转身走向门口。
当他的手握住门把手时，帕切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哦对了，里卡多是B队的队长，也是更衣室的老大。你刚才把他送进了医务室，他的那些兄弟们现在就在更衣室里等你。祝你好运。”
林渊的脚步顿了顿。 “谢谢提醒。”
他拉开门，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不过，我不觉得这是坏事。”
……
博阿维斯塔B队的更衣室，此刻安静得有些诡异。
当林渊推门而入的时候，原本嘈杂的嬉笑声瞬间消失了。
空气中弥漫着汗水、泥土和跌打酒的味道。十几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这个新来的黄皮肤小子。那眼神里有敌意，有审视，也有还没散去的恐惧。
林渊无视了这些目光。
他径直走向角落里那个属于新人的空柜子，那是刚才助教指派给他的。
然而，当他走到柜子前时，却发现柜门上挂着一把巨大的挂锁。
而柜子前的长凳上，大马金刀地坐着一个黑人壮汉。
这家伙叫布鲁诺，身高一米九二，体重接近一百公斤，是B队的主力中后卫，也是被抬走的里卡多的死党。
布鲁诺手里抛着那把钥匙，眼神凶狠地盯着林渊：“那是给队友用的柜子。至于把队友送进医院的杂碎……这里不欢迎你。”
周围的球员有的吹起了口哨，有的抱臂看戏。
这就是职业足球的丛林法则。
新来的狮子如果不咬死几只鬣狗，是无法确立领地权的。
林渊停下脚步，站在布鲁诺面前。
两人的体型差距悬殊。布鲁诺站起来比林渊高了大半个头，像一座铁塔般投下阴影。
“把钥匙给我。”林渊的声音很平静。 “如果我不给呢？”布鲁诺往前顶了一步，胸肌几乎贴到了林渊的鼻子上，“中国小子，别以为撞翻了里卡多那个软脚虾你就无敌了。在我眼里，你就是个只会吃奶的……”
“砰！！！” 一声巨响打断了布鲁诺的垃圾话。
林渊甚至没有动手。
他只是毫无征兆地抬起脚，一脚狠狠地踹在了布鲁诺坐着的那条长凳边缘！
那条实木长凳受到重击，瞬间侧翻。
布鲁诺根本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失去重心，“哐当”一声狼狈地摔在地上，后脑勺磕在铁皮柜门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全场哗然。
所有人都没想到，这个新人在这种绝对劣势下，竟然敢先动手！
“我想你搞错了一件事。”
林渊弯下腰，从地上捡起那把掉落的钥匙。
他并没有看摔得七荤八素的布鲁诺，而是转过身，用一种看死人般的眼神，扫视了一圈整个更衣室。
被他目光扫过的人，竟然感觉到一股凉意从尾椎骨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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