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泽西,威霍肯(Weehawken)。
隔着宽阔的哈德逊河,对面就是曼哈顿那璀璨如银河般的城市天际线。
谢拉顿林肯港酒店,葡萄牙国家队的驻地。
此刻是凌晨一点。
窗外的世界已经疯了。
时代广场的大屏幕上,轮番滚动着两个人的巨幅海报。左边是身穿蓝白球衣的里奥·梅西,右边是身穿深红球衣的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
《The Last Dance》(最后一舞)
《The End of an Era》(一个时代的终结)
全世界的媒体、赞助商、球迷,都在为了这场比赛而歇斯底里。阿迪达斯和耐克的股价在波动,黄牛票被炒到了十万美元一张,甚至连联合国都在关注这场或许能让地球停转90分钟的比赛。
这已经超越了足球。
这是一场宗教般的仪式。
但在酒店内部,气氛却压抑得令人窒息。
走廊里铺着厚厚的地毯,吸走了所有的脚步声。空气中弥漫着薰衣草助眠香薰的味道,但这对那些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的球员来说,毫无作用。
若昂·内维斯坐在走廊的尽头,手里捏着一罐没打开的可乐,指关节发白。旁边坐着安东尼奥·席尔瓦和贡萨洛·拉莫斯。
这群看着“梅罗”长大的孩子,此刻正面临着职业生涯最大的恐惧。
“那是梅西……”
内维斯喃喃自语,声音有些发抖,“还有迪马利亚,马丁内斯……阿根廷那边的中场简直就是绞肉机。恩佐和麦卡利斯特会把我们撕碎的。”
“我看了录像,梅西现在的传球太妖了。”安东尼奥·席尔瓦捂着脸,“只要给他一秒钟空档,你就完了。”
这种恐惧像瘟疫一样,在年轻球员中间蔓延。
未战先怯。
这比伤病更可怕。
“哒、哒、哒。”
沉稳的脚步声打破了死寂。
林渊走了过来。
他穿着简单的T恤和运动短裤,手里拿着冰袋,敷在还未完全消肿的肋骨上。上一场替C罗挡的那一球,让他的肋间肌依然隐隐作痛。
看到林渊,几个年轻人像是触电一样站了起来。
“林……林哥。”内维斯结结巴巴地叫道。
林渊没有说话,他走到落地窗前,看着河对岸那光怪陆离的纽约夜景。
“睡不着?”
林渊的声音很平静,但在深夜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清晰。
“有……有点。”内维斯低下头,“林哥,那是阿根廷。是梅西。如果我们要赢,就得击败神……”
“神?”
林渊转过身,摘下脸上的墨镜。
那双深邃的眸子里,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嘲弄。
“谁告诉你们他是神?”
林渊走到内维斯面前,这种压迫感让小将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他也有两个肺,两只脚。”
林渊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语气冷硬。
“被铲了也会疼,跑多了也会喘,输了球也会哭。这就是你们所谓的神?”
“可是……”
“没有可是。”林渊打断了他,“收起你们那可笑的粉丝心态。明天站在你们对面的,不是偶像,是敌人。是想从你们手里抢走大力神杯的强盗。”
林渊环视着这群被外界舆论吓破胆的年轻人。
他知道,必须要给他们注入一点“毒药”,或者说,一种名为野心的狂犬疫苗。
“听着。”
林渊的声音低沉,却像是一记重锤砸在每个人心上。
“明天,全世界都准备好了剧本。他们想看梅西加冕,想看艺术足球的胜利,想看完美的童话结局。”
“而我们要做的,就是把这个剧本撕得粉碎。”
他伸出手,拍了拍内维斯的脸颊,力道不轻,带着痛感。
“神也是会流血的。”
“明天,我去负责把神拉下神坛。你们只需要做一件事——在他掉下来的时候,上去补一刀。”
“听懂了吗?”
内维斯愣住了。
他看着林渊那双毫无畏惧、甚至燃烧着杀戮欲望的眼睛。心中的恐惧,竟然奇迹般地被一种更加疯狂的情绪取代了。
那是想看神流血的渴望。
“听……听懂了!”内维斯咬着牙吼道。
“去睡觉。”林渊挥了挥手,“明天是杀人的日子,没精神可不行。”
赶走了这群小鬼,林渊转身走向走廊的另一端。
那里是球队核心的套房区域。
有一扇门虚掩着。
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电视屏幕发出的幽幽蓝光。
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坐在沙发上。
他没有看电视,电视里正在播放阿根廷队的晋级集锦。
他手里拿着那双明天要穿的球鞋——那是耐克专门为他定制的白金色战靴,鞋跟上刻着葡萄牙的国旗和家人的名字。
他正在擦鞋。
一遍又一遍。哪怕那双鞋已经新得发亮。
“还不睡?”林渊靠在门口,敲了敲门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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