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先生,您来了!”
回春堂的学徒阿木(与流民队伍里的小男孩同名,让郑俊书初听时恍惚了一下)见到郑俊书掀帘而入,立刻放下手中的药杵,恭敬地迎了上来,脸上带着发自内心的崇拜。那日郑俊书出手稳住黑风豹伤者性命的事迹,早已在回春堂内部传开,连带着他这个小学徒也与有荣焉。
郑俊书微微颔首,目光扫过医馆。今日病人不多,林仲景老先生正坐在里间的诊桌后,捧着一卷残破的兽皮卷,眉头紧锁,似乎遇到了难题。
“林老。”郑俊书走上前,拱手见礼。
林仲景抬起头,见到是郑俊书,紧锁的眉头顿时舒展开来,脸上露出热情的笑容:“郑先生!快请坐!阿木,看茶!”他小心翼翼地将那兽皮卷推到一旁,仿佛那是什么烫手山芋。
郑俊书依言坐下,没有立刻询问那兽皮卷,而是先将一个不大的包袱放在桌上打开,里面是他这几日抽空在寨子周边山林中新采撷、炮制的一些草药,种类比上次更多,品相也更好。
“林老,您看看这些。”他将包袱推过去。
林仲景眼睛一亮,立刻仔细翻看起来,不时拿起一株放在鼻下轻嗅,或掐下一点放入口中细细品味(这是老药师常用的方法,凭借经验判断药性)。
“嗯……这止血草炮制得火候极佳,药力保存完好……这宁神花,采摘的时机也好,正是花蕊将开未开、香气最蕴之时……咦?这是……‘蛇涎果’?这东西可是有毒的,郑先生采它作甚?”林仲景拿起一颗表皮覆盖着诡异螺旋纹路、呈紫黑色的浆果,疑惑地问道。
郑俊书平静地回答:“蛇涎果直接服用确实有麻痹之毒,但其果核经过反复蒸晒、研磨成粉,外敷对于某些顽固的筋肉酸痛、陈年暗伤,有奇效。只是用量需极其谨慎。”
林仲景闻言,先是一愣,随即露出思索之色,猛地一拍大腿:“妙啊!我怎么没想到!去除果肉毒性,独取果核渗透之效!郑先生对药性理解之深,配伍之奇,老朽佩服!”
他又拿起几株郑俊书标注了特殊用法或混合配伍建议的草药,越是查看,眼中惊叹之色越浓。郑俊书带来的不仅仅是药材,更是一种迥异于大河寨常见认知的、更为精细和系统的药学理念。很多被本地药师视为无用或有害的植物,在他手中似乎都能化腐朽为神奇。
清点完毕,林仲景给出了一个远超郑俊书预期的价格——足足二十块标准肉干,外加一小罐珍贵的粗盐和几块干净的麻布。
“郑先生,您这些药材,还有您标注的用法,价值远不止于此。这点东西,不成敬意,还请务必收下。”林仲景态度诚恳。
郑俊书没有推辞,他知道这是自己应得的,也是维持这条渠道的必要。他收起报酬,目光似是不经意地扫过那卷被林仲景推到一旁的兽皮卷:“林老方才似乎在看什么疑难杂症?”
林仲景叹了口气,脸上露出苦恼之色,重新拿起那兽皮卷:“不瞒郑先生,是一位老友托我辨认几味药材。这卷轴上记载的,是几种只在古籍残卷中提到过名称、却早已无人识得的奇药,据说对武者修炼有莫大裨益。老朽才疏学浅,翻遍典籍,也只勉强认出其中一两味,剩下的……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他将兽皮卷摊开在郑俊书面前。
郑俊书定睛看去。卷轴材质古老,边缘已有破损,上面用一种古朴的、介于图画与文字之间的符号,描绘着几种奇特的植物形态,旁边配有简短的、含义不明的注释。那文字符号,与他从石蟒处得到的《黑水玄蛇功》卷轴上的文字有几分相似,却又更加古老、抽象。
他的心脏微微加速。武者修炼有莫大裨益的奇药!
他凝神细看。第一种植物,图形描绘其叶如火焰,茎秆赤红,顶端结有一颗龙眼大小的朱红色果实,旁边注释是两个扭曲的符号。
林仲景指着它道:“这个,老朽根据形态猜测,或许是古籍中提及的‘朱焰果’,性烈,大补气血,但服之易引动心火,需慎用。”
郑俊书没有说话,目光落在那个注释符号上。那符号的形态,隐隐与他脑海中现实世界某个代表“阳”、“炽热”的古文字符有些关联。他伸出手指,轻轻触摸那图形的脉络,感受着兽皮粗糙的质感,同时调动「行者录」的解析功能。
【信息记录中……发现未知药草图谱……关联数据库比对……】
面板上浮现出细微的提示。
他看向第二种植物,图形显示其生长于幽暗水泽,形似兰草,但叶片漆黑如墨,叶脉却呈银白色,开着惨淡的白色小花。注释符号是两个带着冰冷弧线的字符。
“这个……老朽就完全不知了。看其形态阴森,或许带有剧毒?”林仲景摇头。
郑俊书凝视着那黑色的叶片和银白的叶脉,现实世界中关于阴阳平衡、阴极阳生的理论闪过脑海。这植物,或许并非单纯的毒草?他再次触摸图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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