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郑俊书并未急于回复林仲景关于辨认奇药之事。他像一头谨慎的孤狼,在做出重大决定前,需要更充分地了解周围的环境,尤其是——武力。
大河寨的秩序,表面由几大家族和帮派共同维持,但真正的基石,是武力。回春堂的林老对他客气,看重的是他潜在的医术价值,但若自身没有足够的实力傍身,这份“看重”随时可能变成“拿捏”。他必须尽快弥补自身在系统武技和实战经验上的短板。
他的《石源桩》虽已小成,气血筋骨远超常人,但更多是奠基和内在锤炼,缺乏克敌制胜的招式,对敌时全靠本能和身体素质硬拼,效率低下且风险极高。《石源功初解》依旧卡在92%的解析度,缺少关键部分。
他需要学习这个世界的“术”。
大河寨中,教授武艺的地方并不少。除了几大家族内部传承不对外,面向寨民乃至流民开放的武馆、拳社也有好几家。郑俊书花了几天时间,装作闲逛,将这几家武馆都远远观察了一遍。
有的武馆门庭若市,学徒众多,教授的多是些强身健体、便于看家护院的粗浅把式,学费相对低廉,但显然学不到真东西。
有的则门禁森严,学徒精干,气息彪悍,传授的似乎是军中搏杀之术或者某个小流派的传承,学费高昂,且对学徒身份背景有所要求。
郑俊书的目标,是既能学到实用战技,又不过分引人注目,且门槛不能太高的地方。最终,他的目光锁定在了一家名为“撼山拳馆”的地方。
这家拳馆位于寨子中区与外围的交界地带,位置不算最好,门面也显得有些陈旧。馆主是一个独臂的中年汉子,姓吴,据说早年是在外面闯荡的好手,因伤退役后才回到大河寨开了这家拳馆。撼山拳馆教授的是一种注重根基、发力刚猛的拳法,在大河寨口碑不错,学费适中,对学徒背景审查不严,只看重资质和心性。
更重要的是,郑俊书暗中观察了两次撼山拳馆学徒的对练,发现其发力技巧与《石源桩》中蕴含的沉稳厚重之意颇有几分相通之处,或许能更快地上手融合。
这日,郑俊书换上了一身相对干净整齐的麻布衣(用新得的布料改的),将仅存的两块肉干作为学费带在身上,深吸一口气,踏入了撼山拳馆的大门。
拳馆内部是一个宽敞的土质院落,地面被踩得坚实。十几个年龄不一的学徒正在一名精壮汉子的带领下,练习着基础的拳架,呼喝之声颇有气势。院角,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灰色短褂、左边袖子空荡荡地垂着、面容沧桑却眼神锐利如鹰的中年汉子,正坐在一个石锁上,默默地擦拭着一柄厚重的断刀。
此人便是馆主吴铁山。
郑俊书的到来引起了些许注意,但学徒们只是瞥了一眼,便继续练习。那名带领练习的汉子走了过来,打量了一下郑俊书:“学拳?”
“是。”郑俊书点头,目光平静。
“以前练过?”汉子看他身形虽不壮硕,但站姿沉稳,下盘似乎很稳,不由多问了一句。
“在山里跟着长辈胡乱学过几天站桩,不成体系。”郑俊书半真半假地回答。
汉子点了点头,没有深究,指向院角:“去那边测试一下气力,馆主看过再说。”
测试很简单,院角放着几个大小不一的石锁。郑俊书走到一个中等大小的石锁前,这石锁约莫百十来斤,是测试入门学徒基础气力的标准。他没有动用全力,甚至刻意收敛了几分气血,只是调动了约莫筋骨三成左右的力量,沉腰坐马,低喝一声,将石锁稳稳提起,离地一尺,维持了三息,方才放下,脸不红气不喘。
那汉子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这年轻人看着瘦弱,气力倒是不小,而且动作沉稳,显然底子不错。
坐在石锁上的吴铁山也抬起了头,独眼中精光一闪,落在了郑俊书身上。他放下断刀,走了过来,声音沙哑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你叫什么?从哪里来?”
“郑书,从西边山里逃难来的。”郑俊书恭敬回答,目光不闪不避。
吴铁山盯着他看了几秒,那目光仿佛能穿透皮肉,直抵筋骨。郑俊书心中微凛,但凭借《石源桩》小成对自身气息的掌控,将气血波动维持在一个“底子不错但未入武道”的流民该有的水平。
“根基打得不错。”吴铁山最终点了点头,似乎没看出什么异常,“想学撼山拳,可以。一个月学费,两块标准肉干,管基础伙食。能坚持,肯吃苦,我就教。偷奸耍滑,趁早滚蛋。”
“晚辈明白。”郑俊书拿出准备好的两块肉干,双手奉上。
吴铁山示意那精壮汉子收下,然后对郑俊书道:“这是你大师兄,石勇。以后由他先教你基础拳架和发力。什么时候能把撼山拳第一式‘扎根’练出味道,什么时候再来找我。”
“是,馆主。多谢大师兄。”郑俊书向石勇行礼。
石勇是个面相憨厚、但眼神精亮的汉子,拍了拍郑俊书的肩膀:“小子,底子不错,好好练!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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