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红缓缓侧过头,目光落在秋敏脸上,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怎么?心疼了?”
秋敏的牙关下意识咬紧。
她立刻垂下眼,掩饰住眸中翻涌的情绪,声音故作冷硬:
“祁力他……糊涂透顶!竟然为了一个早就死了的女人,联合狼组这些叛徒一起背叛组织!是该……给他一点深刻的教训!”
秋敏停顿片刻,似乎下定了决心,抬起眼,试图让自己的理由听起来更充分:
“可是……如今他的眼睛已经……已经付出了代价。不如……不如把他交给我来看管?我保证,一定让他‘深刻反省’,再不敢有任何异心!”
祁红眉毛微微扬起,发出一声带着冷意的嗤笑:
“呵,不过就是瞎了一双眼睛,有什么大不了的?交给你看管……秋敏,你这是在替他求情,想让他成为那个例外吗?”
她声音陡然沉了下去,每个字都像裹着冰碴:
“刚才,那逆子可是当着所有人的面,亲口说要与我断绝母子关系。而我,也在所有人面前立下了规矩——祁力与狼组众人同罪论处,我绝不会有半分包庇!”
祁红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钉在秋敏脸上:“怎么?你是想让我现在,就在所有人面前,出尔反尔,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秋敏被祁红骤然爆发的威压慑得脸色一白,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小步,连忙摇头,声音颤抖:“不……不是的,红姐!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是我……是我僭越了,说了不该说的话!”
她低下头,姿态放得极低,“您……您就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过。”
祁红这才缓缓将那股迫人的视线从秋敏身上移开,重新投向场中被控制住的狼组众人,声音恢复了毫无情绪的冰冷,却比刚才更加不容抗拒:
“全部——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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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狼级的成员被粗暴地蒙上眼睛,一个接一个地被拖拽着带离斗兽场,周围那些藏匿在阴影中、仅存的几个隶属于不同小队的组织成员,都不由自主地,轻轻摇了摇头。
“唉……还是输了。”
有人用几乎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气音,叹了一声。
旁边立刻有人接口,声音同样压得极低,充满了灰心与认命:
“跟组织作对……哪能有什么好下场。你看看,强如狼级的人,落得个什么结果……我们这些人,还能奢望什么‘奇迹’不成?”
“嘘——!”
第三个声音立刻紧张地打断,下意识地伸出手,虚虚捂了一下同伴的嘴,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别乱说话!当心隔墙有耳,被哪个‘耳朵’听了去……”
他们迅速噤声,重新将自己隐没在更深的阴影里,仿佛从未存在过。
只有眼底残留的那一丝对自身命运的忧虑,无声地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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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雀组的人群同样目睹着这场景——
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人双手抱臂,冷眼看着狼组成员被拖走的方向,嗤笑一声,音量不大,却足够让周围几个同伴听清:
“看看,这就是组织当初花了多少心血培养出来的‘最强战力’,‘狼级’……呵,最后就是这样来‘报答’、来‘效忠’组织的。”
她话音刚落,旁边立刻有人紧张地拉了拉她的衣角,眼神朝着血雀所站的方位,用力地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噤声。
那女人却一脸不以为意,甚至扬高了声音:
“怕什么!我说的是事实!狼级那几个人,板上钉钉就是组织的叛徒!我还不能说他们几句了?!”
黑雀的目光,就在这时,不偏不倚,极其随意地往她们这个方向瞥了一眼。
那目光虽没什么情绪,但其中蕴含的、属于首领的威压和警告意味,却让那女人瞬间感到脊背一凉。
她悻悻地翻了个白眼,却没敢再多说一个字,抱着胳膊,扭身快步走开。
而血雀,从始至终,都站在原地,一动未动。
她的视线像被钉死了一般,牢牢锁在狼组众人——
尤其是被蒙住眼睛、由两人架着拖行的祁力,被带离的方向。
垂在身侧的手,五指缓缓收紧,攥成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的皮肉里,留下几个月牙形的、渗出血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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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片噤若寒蝉、各自心思浮动的人群边缘,一个女人始终沉默地立在那里,与周围显得格格不入。
从始至终,她一言未发。
但她的目光,却死死地、一瞬不瞬地钉在狼级成员们被五花大绑、伤痕累累、被粗暴拖拽的身影上。
看着他们走过的地面,留下断续的血痕。
那双清冷得近乎没有温度的瞳孔深处,有什么东西被点燃了。
不是火焰,而是比火焰更冷、更执拗、一旦燃起便难以熄灭的东西。
她猛地转过身。
动作决绝,没有丝毫犹豫,衣摆带起了小股凌厉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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