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楼上的厮杀声震耳欲聋,火把的光芒将夜空映照得如同白昼。沈彻手持长枪,稳稳站在城墙制高点,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城下汹涌的叛军。李林的攻势比预想中更加猛烈,叛军士兵踩着云梯疯狂攀爬,长刀挥舞间溅起的鲜血顺着城墙流淌,在地面汇成蜿蜒的血河。
“弓箭压制!滚石准备!”沈彻的声音穿透喧嚣,清晰地传到每一名守军耳中。他深知此刻士气至关重要,即便粮草被烧、腹背受敌,也绝不能让叛军攻破城门。亲卫们紧随其后,将一壶壶羽箭递到弓箭手手中,密集的箭雨如同黑云般落下,暂时逼退了叛军的第一波冲锋。
柳仲文脸色苍白地站在沈彻身旁,手中的佩剑微微颤抖:“将军,叛军攻势太猛,城东城墙已有两处出现破损,再不增援恐怕……”
“让预备队顶上去。”沈彻毫不犹豫地吩咐,“告诉弟兄们,守住洛阳城,就是守住自己的家园,后退者斩!”他转头看向身后负责传递军令的苏文,“苏先生,速去粮仓方向调派五百预备队,务必在半个时辰内抵达城东城墙,加固防线。”
苏文脸色发白,额头上布满冷汗,闻言连忙躬身应道:“是,沈将军,我这就去。”他转身欲走,脚步却有些踉跄,腰间的锦袋不小心滑落,一枚小巧的青铜令牌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沈彻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那枚令牌,瞳孔骤然一缩。令牌正面刻着一朵诡异的黑色曼陀罗,边缘还残留着一丝暗红的印记,这图案他曾在边境与蛮族交战时见过——那是李林暗中培养的死士组织“影阁”的专属标识。
苏文见状,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慌忙弯腰去捡,手指因紧张而剧烈颤抖。“这……这是我偶然拾到的,一直忘了丢弃,让将军见笑了。”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音,眼神躲闪,不敢与沈彻对视。
沈彻心中疑窦丛生,却没有当场发作。他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淡淡道:“军情紧急,快去调兵。”
苏文如蒙大赦,捡起令牌揣进怀里,转身快步跑下城楼,身影很快消失在混乱的人群中。沈彻看着他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对身旁的亲卫统领低声吩咐:“跟上苏文,看他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切记不可暴露行踪。”
亲卫统领领命,悄然隐入人群,如同鬼魅般跟了上去。
城楼上的战斗仍在继续,叛军的第二波冲锋很快又至。这一次,叛军祭出了攻城锤,十几名壮汉合力推着巨大的木锤,朝着城门狠狠撞去,“咚咚”的撞击声如同惊雷般炸响,城门在撞击下剧烈摇晃,木屑飞溅。
“用火油!”沈彻大喝一声。守军立刻将早已准备好的火油泼下去,火把落下的瞬间,城门下燃起熊熊烈火,惨叫声此起彼伏,攻城锤的撞击声终于停了下来。
趁着这短暂的喘息之机,沈彻俯身查看城墙破损处。城东城墙的两处缺口已有半人高,守军正用石块和木料紧急修补,但叛军的攻势丝毫没有减弱,缺口随时可能被再次突破。他心中暗暗焦急,按说苏文调派的预备队此时应该已经抵达,可城东城墙依旧只有原班守军在苦苦支撑。
就在这时,亲卫统领悄然返回,压低声音在沈彻耳边禀报:“将军,苏文根本没去粮仓方向调兵!他绕到了城西角楼,与一名叛军斥候偷偷会面,还交给了对方一封密信。属下趁他们不备,截获了这枚信物。”
亲卫统领递上一枚与苏文掉落的令牌一模一样的青铜令牌,只是这枚令牌背面刻着一个“苏”字。沈彻捏着令牌,指节微微泛白。原来苏文不仅与叛军私通,还是“影阁”的成员,之前李管事失踪、粮仓被烧,恐怕都与他脱不了干系。
“好一个暗影藏奸。”沈彻冷笑一声,眼中杀意凛然。他终于明白为何叛军能精准预判他们的部署,为何粮仓会在关键时刻失火,为何预备队迟迟不到——苏文一直在暗中给李林传递消息,充当叛军的内应。
“将军,现在该怎么办?”亲卫统领问道,“要不要立刻拿下苏文?”
“不急。”沈彻摇了摇头,目光投向城下的叛军阵营,“苏文现在还有用处,我们正好可以将计就计。”他转头看向柳仲文,后者正焦急地望着城东城墙,显然还未察觉苏文的背叛。
沈彻走到柳仲文身边,低声将苏文私通叛军的事情告知。柳仲文闻言,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一步,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怎么会是苏文?他是我府中老人,跟随我多年,我待他不薄,他为何要背叛我?”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沈彻沉声道,“李林许了他高官厚禄,他自然甘愿为虎作伥。柳大人,事到如今,我们不能再念及旧情,必须利用苏文这条线索,揪出他背后更多的同党,同时反制叛军。”
柳仲文脸色铁青,咬了咬牙:“将军说得对,是我瞎了眼,错信了奸人。从今往后,一切都听将军吩咐!”
沈彻点了点头,心中已有了计策。他对亲卫统领吩咐道:“你立刻去苏文的房间搜查,寻找他与叛军通信的证据,特别是关于‘影阁’成员的名单和叛军的下一步计划。另外,传我命令,让粮仓方向的预备队按原计划增援城东,同时让城西守军暗中布防,若有叛军试图从城西偷袭,立刻予以歼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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