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阳宫内,空气压抑得仿佛凝固了。
柳贵妃刚刚又发了一通脾气,地上还残留着碎瓷的痕迹。
她坐在铺着白狐皮的大椅上,脸色阴沉地听着掌事太监常德的汇报。
“……那贱人,贱人的婢女在内务府,要了一堆锅碗瓢盆,还有许多新鲜肉食和菜蔬。”
“说是……说是苏美人……不,那贱人要自己开小灶。”
常德躬着身子,嘴上汇报着,眼睛却又心疼地盯着地上的碎瓷片。
自打天雷事件后,景仁宫里的古董瓷器是越来越少了。
“开小灶?”
柳贵妃满脸怒气。
“刚得了些恩宠,就敢在宫里搞这些名堂,太目中无人了!”
一旁的红霞急忙劝道。
“娘娘,那贱人小门小户出身,没见识,就喜欢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上不得台面?”
柳贵妃的声音陡然拔高。
“是那次的天雷上不得台面?还是这次的晋封上不得台面?”
“本宫看她分明是在耀武扬威,故意做给本宫看!”
她胸口起伏,眼中的恨意与嫉妒交织在一起。
皇上的心越来越偏,再这样下去,这后宫哪里还有她的立足之地。
她又怎么能让苏家遗孤这颗雷,踩到自己头上?
忽然,一个狠毒念头,从心底钻了出来。
开小灶……自己做吃食……
哈哈,这简直是天赐的良机。
她眼中闪过狠厉,声音压得极低。
“常德。”
“奴在。”
“你去一趟内务府,找王源。”
柳贵妃的声音冰凉如刀。
“娘娘的意思是……”
柳贵妃朝红霞使了个眼色。
红霞愣了一息,随即转身进了寝殿。
不一会儿,拿出一包东西,犹豫着递给了常德。
“这是南疆特有的一种奇特草药,名为‘断肠草’。名字吓人,实则不然。”
柳贵妃慢条斯理地抚弄着自己鲜红的蔻丹。
“它不会立刻要人命,只会让人慢慢地腹痛、虚弱。日子久了,便会肠穿肚烂,日夜不得安宁,最后油尽灯枯。”
“太医也只能查出是脾胃虚弱之症,绝查不出是中毒。”
柳贵妃嘴角的笑容愈发残忍。
“本宫要让她在病痛的折磨中,一点点看着自己失宠、枯萎。”
“就是要让她知道,跟本宫作对,会是什么下场!”
“告诉王源,把药下在那些羊肉里。事成之后,少不了他的好处。”
“奴遵旨!”
常德眼中放光,领命而去。
红霞看在眼里,却不敢多言。
看来,自家娘娘这次是真的动了杀心。
……
内务府。
常德很快就找到了内务府总管王公公。
王公公常年笑眯眯的,看着像个弥勒佛,实则心思深沉。
他本名王源,明面上是柳贵妃一党的人,时常收受柳家的好处。
暗地里,却是皇后埋下的一颗棋子。
听完常德的要求,王公公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贵妃娘娘的吩咐,咱家自然是要办的。只是……苏美人如今正是圣眷在身的时候,万一出了岔子……”
他故作为难。
常德从袖中拿出一个沉甸甸的荷包。
“王公公放心,这药无色无味,神仙难查。”
“只要日后苏美人病倒,贵妃娘娘自然有办法让皇上忘了这个人。”
“这点小意思,公公先拿着喝茶。”
王公公掂了掂荷包,脸上的笑容又冒了出来。
“既是贵妃娘娘的心意,咱家岂有不从之理。放心,这事包在咱家身上,保管办得神不知鬼不觉。”
他叫来孙公公,问清嫣儿所要的食材存放地,最后塞给他一些碎银。
然后,他亲自领着常德,去了存放食材的冰窖。
趁着无人,将一包无色的药粉,仔细地洒在了嫣儿预定的那份切好的羊肉片上。
做完这一切,王公公笑眯眯地送走了常德,转身便对身边一个不起眼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
那小太监点点头,从后门悄然离去。
去的方向,正是坤宁宫。
……
又过了两盏茶时间,嫣儿终于领齐了所有东西。
她请几个小太监将一口崭新的红泥小炉和两口锅,还有一些上等炭火,一起送到落玉轩。
她自己则提着两个大大的食盒,里面装着满满当当的食材和调味和大骨汤。
她满心欢喜地走向落玉轩。
……
落玉轩。
苏子叶从躺椅上起来,兴致勃勃地指挥着小太监把炉子摆在正厅中央。
“娘子!都买回来啦!”
嫣儿献宝似的打开食盒。
苏子叶凑过去一看。
嗯,还不错。
羊肉切得薄如蝉翼,纹理清晰;五花肉肥瘦相间,品相极佳。
还有浓香的骨汤、水灵灵的大白菜、新鲜的菌菇、白嫩的豆腐……
“干得漂亮,嫣儿!”
苏子叶拍了拍她的肩膀。
趁着嫣儿张罗其他,便拿着验毒卡,在一样一样偷偷地验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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