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嫔,周太后远房外女。
本该产下皇帝头一个儿子的。
谁知生产时却胎位不正,难产而亡。
就连那小皇子也胎死腹中。
事后,愤怒地太后把所有参与生产的人都严查了一遍。
愣是没查出半点异常来。
如今刘姑姑又提这茬儿。
太后心里头,那个不是滋味啊。
丽嫔倒还罢了,周家愿意为她做事的女子,多了去了。
主要是那胎死腹中的皇孙,实在叫人心疼。
“此话何意?”
周太后悠悠问了一句。
刘姑姑抿了抿嘴唇,眼神闪烁个不停。
她想起去年冬季那一天。
丽嫔难产卒了的消息传来时,整个慈宁宫都乱了套。
太后连夜把太医院的人召来问话,跪了满满一地。
可查来查去,啥也没查出来。
五个接生的稳婆,都是宫里最有经验的。
太医也是太后亲自指派的。
产房里的宫人,更是丽嫔自己的心腹。
从头到尾,滴水不漏。
“奴婢……奴婢就是觉得,这事儿……不大对劲儿。”
刘姑姑斟酌着用词。
“怎么个不对劲儿法?咱们不都查过了吗?”
周太后放下茶碗。
眼神锐利起来。
刘姑姑深吸了一口气。
“太后您想啊,丽嫔娘娘当时身子骨康健得很,太医说胎位也正,产道也宽。”
“这样的情况下难产,本就罕见得很。”
她顿了顿。
“圣上不喜后宫这些女人,每次临幸,都是硬着头皮去的。”
“所以这些年后宫里有过身孕的嫔妃,本就没几个。”
“能生下皇嗣的……”
她停了停。
“更是一个都没有。”
周太后面色微微变了。
刘姑姑接着说。
“早些年,伶嫔怀孕时,太医诊脉说是皇子,结果三个月时突然滑胎了。”
“德妃好不容易怀上,太医也说是皇子,结果七个月时又胎死腹中。”
“累得德妃大病一场,到现在还缠绵病榻呢。”
“还有那个……那个……”
她努力回想着。
“对了,还有那个庄婕妤,怀孕不到两个月,人就没了。”
她越说越激动。
“这些年里,只有贤妃和惠妃顺利生下了公主。”
“可丽嫔娘娘……她明明是可以生下皇子的呀。”
慈宁宫里静得可怕。
外头风吹过花园。
檐角的风铃叮当作响。
周太后闭上眼。
手指又在轻轻抚摸着杯沿。
她不是没怀疑过。
是抓不住证据啊。
做这些事的,或者说有脑子能做好这些事情的,怕是只有那个女人。
但没有证据呀。
说什么都白搭。
所以她从未和任何人说起过自己的疑虑。
就连刘姑姑这个和自己最贴心的姑姑都没说过。
良久。
她停止了手指的动作。
睁开眼。
“你也觉得……是有人在暗中动手脚?”
刘姑姑没敢接话。
只是低着头。
太后突然冷笑了一声。
“这个人的手段,确实够狠的。”
“不仅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害人,还能把所有痕迹都抹得干干净净。”
她站起身来。
走到窗边。
望着外头初春的景色,语气却冷得像腊月寒冰。
“这样的人,要么是医术高明到了极致,要么……”
她没说下去。
可那未尽的话,刘姑姑懂。
要么。
这人背后有一股庞大的势力在撑腰。
能调动太医。
能买通稳婆。
能让所有蛛丝马迹都消失无踪。
这样的人……
刘姑姑猜得到。
她相信太后心里也自然门儿清。
不过是一直不说罢了。
“姑姑……”
太后突然话锋一转。
“你觉得,她的目的是什么?”
刘姑姑愣了愣。
是啊。
害死这么多皇嗣,图个啥呢?
她自己又生不出来。
别人生了皇子,她过继去不就好了?
就如同太后和圣上那样。
太后慢慢踱步回来。
重新坐下。
“若只是争宠,大可直接对付那些嫔妃本人。”
“何必费这么大周章,去害未出生的孩子?”
她端起茶碗。
轻啜一口。
“除非……”
“除非她要的,不是宠爱,而是……”
刘姑姑猛地抬起头。
“是皇嗣!”
太后点了点头。
“不错。她要确保,后宫里只有她未来亲生的皇子能活下来。”
“或者说……”
“只有特定的某个孩子,能活下来。”
刘姑姑倒吸了一口凉气。
若真是这样。
那这人的野心得有多大?
她想把整个大宣的江山,都握在自己手里!
“可……可奴婢还是想不通……”
刘姑姑皱着眉。
“她受的雨露最多,按理说,她该……”
“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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