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
陆尘盯着手里震个不停的老式手机,屏幕上那个陌生号码像催命符一样闪着。雨声敲打着破车间漏雨的屋顶,噼里啪啦,衬得车间里的死寂格外瘆人。
“谁的?”陈默已经拔出了枪,枪口自然下垂,但手指搭在扳机护圈上,眼神锐利如刀。
“不知道,没备注。”陆尘咽了口唾沫,感觉喉咙发干,“接不接?”
地上,被捆成粽子的王老五也看到了那手机,眼睛瞪得像铜铃,呜呜地挣扎起来,额头上的汗混着雨水往下淌。
陈默没说话,只是盯着陆尘。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手机震了六下,停了。屏幕暗下去。
车间里只剩下雨声和三个人的呼吸。
然后——手机又他妈震起来了!同一个号码!
“是‘渔夫’……”王老五终于把嘴里的破布顶开一点,嘶哑地挤出几个字,“这个点……只可能是他……不接……他会起疑……”
“起疑又怎么样?”陆尘蹲下身,把手机屏幕怼到王老五脸上,“说清楚,什么规矩?接了说什么?”
王老五眼神闪烁:“就……就问货接到没有……几点能送到指定地点……如果我说漏了,或者语气不对……”
“他就会知道出事了。”陈默接过话,语气冰冷,“然后通知拆解厂加强警戒,甚至提前转移‘废料’。”
陆尘心里一沉。这电话简直是烫手山芋——接,风险巨大;不接,后果可能更糟。
手机还在震,嗡嗡的声音在空旷车间里回荡,催得人心慌。
“妈的,赌一把!”陆尘一咬牙,按下接听键,同时打开了免提。
他没立刻说话,而是先把手机凑近王老五,用眼神逼视他。王老五哆嗦着,对着手机发出了一声含糊的、带着痛楚的“喂……”
“老五?”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沙哑的男声,背景有轻微的风声和引擎声,像是在船上或者车窗外,“你他妈声音怎么了?”
陆尘猛地把手机拿开,自己凑过去,压着嗓子,模仿着王老五那种混不吝又带着点讨好的语气:“没、没事……刚才下车摔了一跤,磕着下巴了,疼得厉害……”
他一边说,一边死死盯着王老五,手里的短棍抵在他喉咙上。意思很明白:敢乱出声,现在就捅了你。
王老五吓得浑身僵直,大气不敢出。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然后传来一声冷哼:“废物。货接到了?”
“接、接到了。”陆尘脑子飞快转着,“就在车上。现在雨大,路不好走……”
“少废话。”对方打断,“二十分钟内,送到老地方。‘管家’要验货。这次是加急件,别他妈耽误。”
老地方?哪个老地方?陆尘心里骂娘,嘴上还得应付:“明白明白,马上到。就是……黑皮哥那边出了事,路上会不会……”
“那不是你该操心的。”对方语气不耐烦,“走北线老路,绕过三桥。‘管家’的人会在废砖厂岔路口接应。记住了,二十分钟。迟到一分钟,扣一半钱。”
“是是是……”
“还有,”对方忽然压低声音,“‘海岛’那边传来消息,风声紧,下一批可能提前。你这几天别乱跑,随时待命。”
“提前?什么时候?”陆尘下意识追问。
电话那头又沉默了一下,然后声音冷了几分:“老五,你今天话有点多啊。”
陆尘心里一咯噔,连忙补救:“不是……我这不是担心嘛,黑皮哥刚折了,我怕……”
“怕就老实点干活。”对方似乎没起太大疑心,“具体时间等通知。赶紧送货。”
“啪嗒”一声,电话挂了。
忙音嘟嘟响着,陆尘还保持着接电话的姿势,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了。他缓缓放下手机,长长吐出一口气,感觉心脏还在狂跳。
“演得还行。”陈默收起枪,点评了一句,但眉头依旧皱着,“废砖厂岔路口……应该是城北那片废弃工业区。‘管家’亲自派人接货,说明这批‘小件’很重要。”
陆尘擦了把额头的汗,看向王老五:“‘管家’长什么样?接头的有什么特征?”
王老五这会儿已经瘫了,有气无力地说:“我……我真没见过‘管家’正脸……接头的一般是两个人,开一辆银灰色面包车,车牌尾号经常变,但右前灯罩有道裂痕……他们验货很快,只看不拆,确定数量对就搬走……”
“搬去哪儿?”陈默追问。
“不……不知道。他们从不让我跟着。”
陆尘站起身,在满是灰尘的地上来回走了几步。雨还在下,从屋顶破洞漏进来,在地上积起一滩滩水洼。
“现在怎么办?”他看向陈默,“二十分钟,送不送?送的话,送什么?咱们手里只有这俩活人和一包现金。”
陈默没立刻回答,而是拿出自己的加密通讯器,快速按了几下,放到耳边:“林琳,是我。两件事:第一,查‘江渔088’现在的位置和动向。第二,查城北废弃工业区、废砖厂岔路口附近,过去一小时内的车辆出入监控,重点找银灰色面包车,右前灯罩有裂痕的。”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