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昭吃着清汤寡水的小馄饨,兴致缺缺,小声嘟囔着:“阿渊,都怪你……”她腮帮子塞的跟仓鼠似的,好像跟碗里的馄饨有仇,一下下用勺子戳着。
霍渊慢条斯理地吃着她亲手做的食物,咽下后才抬眼瞧她:“虽然不知道,我又哪儿惹着你了,但让你不高兴了,就是我的错,我先认错。”
他嗓音低沉,带着纵容的笑意:“好昭昭,都是我不好,你原谅我好不好?”
谁知道这句话像是点燃了导火索,他看着对面的“仓鼠”似乎更不高兴了,她啪的一声放下手里的勺子,抗议道:“怎么到你这儿,感觉跟我无理取闹似的!”
蒋昭双手抱胸,眼似铜铃,恶狠狠地咀嚼着嘴里的馄饨:“就是怪你!吃了那碗豪华版馄饨,我自己做的馄饨都没味道了。”
她闭着眼睛,又用力嚼了几下,感受着嘴里的食物:“汤底不够鲜。馅料吃进嘴里,不够醇厚浓郁。”
“整体总结,稀松平常,寡淡无味!”
听着她如此认真的评价自己的馄饨,那股可爱的劲头再次精准击中霍渊,一股想咬她的冲动涌上来。
嘴角勾起一抹无可奈何的笑容,抽了张纸巾不太温柔的擦了两下她的嘴角,哄着:“傻,明明这么好吃,怎么被你说的一文不值。只是食材不一样,真让你天天吃鹅肝馅儿的馄饨,估计你没两天就腻了。”
对他来说,那些用来饱腹,用来维持生命体征的食物,根本比不过蒋昭亲手做的饭菜。
从进入这间小房子起,他整个人跟落了地似的,空气中弥漫着她身上的味道,这里的一切像是他终于结束漂泊归家的港湾,有她在他会安心。
他会短暂拥有,从小到大那个陌生的地方——家。
“怎么没见你那些画,都放哪里了?”餐后霍渊卷起袖子,在厨房洗刷着锅碗,随意问着。
蒋昭在一旁清理厨房台面:“搬到楼上后,我就把画完的画放在地下室了。”
“我有幸参观一下吗?”
“这有什么不行的。”
居民楼的地下室配备的是一户一间,蒋昭的房东阿姨在这片居民楼里,是个手握十二间房的房产大户。
楼上和地下室的出租是分开的。
蒋昭租了楼上的房子居住,还租了三间地下室放自己的画。现在的地下室其实还有人在居住,有像她这样的学生,或者来京海打拼的一家三口。
蒋昭用钥匙打开门,推开第一间地下室走进去:“这间是租的最早的一间,我大一从学校搬出来就是在这里住,一住就是四年,上研究生的时候,我才搬到了楼上。之后这间成了我的小画室,偶尔在老师工作室静不下心的时候,我还是会来这里画画。”
霍渊一进去就先闻到了一股极其矛盾的味道,清澈又刺鼻,随后是一股厚重的油脂味儿。前后两种味道混杂在一起,在这密不透风的地方,闻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站在小小的画室中央,环顾四周,除了门,竟然连一扇小窗户都没有。
霍渊微微皱眉,声音沉了下来:“你在这里画画怎么通风?”
蒋昭似乎已经习惯了,眼神有些茫然:“嗯?我觉得还好啊,可能我已经闻习惯了松节油和颜料的味道了。猛一进来可能确实会不太习惯这些味道。”
随后蒋昭又打开旁边的一间,语气兴奋:“阿渊这里都是我的画了,你要不要看!”
蒋昭说起自己的画就不知天地为何物了。
“阿渊你看,这一幅是我大三创作的,名字叫做《母性宇宙》我当时看了好多的记录片和医学解剖,才想出用以小见大的方式,画一个怀孕的切面母体,融入宇宙星系的元素。”
“还有这个这个,这是我刚迷上红色主题绘画的时候,画的一些抗战时期的女性故事。这些已经不是我的创作了,更像是我在向观者转述和用画笔记录那个伟大时期的女性。”
“这几幅比较抽象的是人体的各个部位,比如这一幅名字叫《女岛》你这样看像一座孤立在海上的孤岛对不对?”蒋昭把这一幅画拿到最远处看。
然后又跑过去拉起霍渊的手腕,将他带到画前:“阿渊,你再这样看。”蒋昭手指顺着那座岛上方的外轮廓,一点一点的解释着:“这里是女性的胸腔,肋骨,这是肚子,然后到小腹……”
他顺着她的手指,看得专注。
时不时会瞅她一眼,她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好似会发光。
随后她回头看着他,眼睛亮得惊人:“能看出来吗?这是一个平躺在地上的女人的躯干,我把她的侧面轮廓画成了一座孤岛。”
“嗯,看出来了。昭昭,你的想法很独特,画得也很美。”霍渊表面赞美着蒋昭,但是心里却隐隐生出一股烦躁来。
“我还有一幅是把人背部的脊骨化成地貌图,我发现他们都能很完美的融合在一起,特别美。但是那一幅被收藏了,一会儿回家,我电脑上有高清图,给你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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