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降临,血红的残霞与半空的幽蓝,层次分明,那抹冷色悄无声息的,慢慢侵蚀着天边浓烈的暮色余晖。
残霞把影子拉得很长,晚秋带着凉意的风,卷起地上的枯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岐名山位于京海远郊,这片山在上个世纪就是霍家的,后续捐出了大部分,作为对外开放游玩的森林公园,只保留了祖宅以及周边部分土地的所有权。
为了吸引落实绿水青山,霍家主动承担了整座山林的生态维护和公园基础设施的费用,美其名曰是守护生态,说白了是将整座山变成了自家的后花园。
在山脚还有一家,有严格会员制度的高端疗养中心。
霍宅坐落在岐名山的山顶,上山直达的路只有一条,周围是大片的原始森林,层层叠叠的把整座宅院隐在其中。向外看视野开阔,天气好的时候能一眼看到市区。
每天下午六点,霍宅会准时亮起灯光。整体建筑采用新唐风,现代的材料与极简的线条设计,融合唐代建筑的基本样式,正是新唐风的精髓。以大悬挑的檐口和缓坡屋面为主要形式,檐下是整面的玻璃幕墙,能清晰的照映出天边的云霞。
主宅从远处看是一片错落的,现代线条感融合唐代风格的灰色建筑群。
旁边还有一栋独立的,造型更庄重的建筑,那是霍家的家族纪念馆。一共五层没有电梯,最上面的一层是霍家嫡系子孙上课的地方,每个孩子每天都要看着父辈的荣耀向上爬,站在父辈的肩膀上进行课业的学习。
经过大片的原生森林后,高大的紫铜门缓缓向两侧拉开,一辆阿斯顿马丁DBS,缓慢无声的驶过车道,最终停在主宅前。
车门推开,霍渊迈腿下来。今天没穿正装,白色衬衫外搭深灰色羊绒开衫,配修身黑色西裤。看似随性多了些松弛,却比西装更透出一股从容。
一路上的雇佣看到霍渊,都不约而同的停下手上的事情,面向霍渊垂头站在原地,等他走过。
主客厅大得能跑马。但最引人注目的是整面巨大的落地窗,将后院那片茂密的竹林,框成了一幅动态竹林图。一组低矮的沙发背靠这片竹林,围出了一片谈话区,隐隐约约传来说话声。
家族成员已经陆续抵达,周遭弥漫着一种其乐融融,周末晚间家庭聚餐的友好景象,但彼此之间又充斥着细微的打量,还有那份走进这栋房子时就无形中的规矩约束。
霍渊是最后到的。
坐在那边的几个人看到霍渊也都停下交谈,站起身微微颔首,低声道:“家主。”
霍渊目光平静的扫过在场的众人,声音不大,但却让所有交谈声都戛然而止:“开饭吧。”他脚步并未停留,径直穿过主客厅,步伐沉稳脚下的大理石地面,映出他修长的身影。
宴客厅的长桌已经坐了十几个人,但是主位和两侧的位置,都还是空的。
然而今夜,霍渊脚步不急不缓地走过去,直接坐在了主位上。
他这一坐,周边空气瞬间凝结,随后就传来了更为密切地讨论声,以及几道惊讶、打量的目光。
以往他都坐在右边。
虽然继任了,但主位通常坐的是霍疏林和江瑛,又以左为尊坐的是霍凛和苏蘅,他一个人坐在右边,身边的空位留给他的妻子,剩下的位置则是按辈分排。
但是今天,规矩破了,霍渊坐在了主位。
苏蘅走进来没多大反应,跟没事人似的在左边坐下。
倒是在妻子身后的霍凛,看到儿子坐在主位挑了挑眉,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他悠哉游哉地在妻子身边坐下,还低声凑在苏蘅耳边,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老婆,你看你儿子又在装模做样了,你快教育教育他。”
岁月在这对夫妻身上留下了痕迹,苏蘅头发也留长了,周身气质更加柔和,少了年轻时短发气质的锋利。霍凛虽然稳重儒雅很多,但在儿子面前永远没个正形。一直是这种散漫样子。
甚至儿子隐隐有比老子更沉稳的趋势。
她不敢想明年退休后,能被丈夫烦成什么样。
苏蘅当军医多年,快退休的年纪还每年参加拉练,在椅子上坐的板正,斜了一眼丈夫:“那也是你儿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这个样子有一半是你的功劳。”
霍凛一听这话赶紧赔笑示好:“但我觉得儿子这样挺好的,亏他有出息,我才能提前从位置上退下来。”
他可不想被妻子念叨以前的光辉事迹,每次还顺便把儿子变成现在这副样子的罪名怪到他头上。
这句话似乎是戳中了苏蘅的笑点,凑过去低声道:“你那是退下来的?明明是被儿子挤下来的。”
虽然霍凛不想承认,但因为儿子太优秀,经家族理事会的一致同意,他提前退位让贤了。
不过他也早就不想干了,每天早上能抱着老婆多睡一会儿才是正事,人生太短了,他做不到燃烧自己,照亮数千万员工。
最后只能嘴硬,不甘心地说:“每次这小兔崽子回来,你就老偏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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