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亦黑的平板屏幕亮着刺目的红光,定位坐标在城郊那座废弃的纺织厂——和三年前绑架商亦黑的地方,只隔了一条泛着臭味的河。
南栀攥着平板的手在抖,指尖泛白得像片要碎的栀子花瓣:“亦宸被顾清玄绑走了。”
商御霆刚端起的粥碗“啪”地摔在地上,瓷片溅到定制西裤腿,他却浑然不觉,抓起沙发上的车钥匙就往门口冲:“备车!现在去!”
商亦辰扑过来,小胳膊圈住他的腰,眼泪砸在他西装上:“爸爸,不要让叔叔带走哥哥!哥哥昨天还说要给我做化学实验!”
商亦黑推了推金丝眼镜,指尖在平板上飞快敲击,一行行代码滚出来:“爸爸,顾清玄带了四个手下,仓库二楼有监控,他手里有把勃朗宁——别硬拼。”
商御霆的手掌按在商亦辰的发顶,指节因用力泛着青白:“别怕,爸爸会救回哥哥。”他的声音冷得像冰,可眼底翻涌的慌乱,连三个孩子都看得见。
纺织厂的铁门锈得能掰下碎渣,推开门时,潮湿的霉味裹着机油味扑面而来。
二楼的窗户漏出昏黄的白炽灯光,商亦宸被绑在生锈的钢柱上,嘴里的袜子渗出血丝,眼睛肿得像桃子,却还瞪着顾清玄,喊得嗓子哑了:“你敢动我爸爸妈妈试试!我爸爸是商御霆!我妈妈是南栀!他们会杀了你!”
顾清玄坐在旁边的破木椅上,手里转着把弹簧刀,刀刃抵在商亦宸的颈动脉上,笑得癫狂:“杀了又怎样?商御霆连自己的儿子都保护不了,还想保护那个女人?”他扯了扯商亦宸的头发,逼他抬头,“看看你爸爸现在的样子——他连你都救不了!”
商御霆的脚步顿在楼梯口。他看着商亦宸脸上的泪痕,看着顾清玄手里的刀,忽然想起三年前,南栀也是这样,浑身是血地抱着他,说“御霆,别怕,我救你”。
“放了他。”商御霆一步步走上去,皮鞋踩在碎玻璃上,声音像擂鼓,“有什么冲我来。”
“冲你来?”顾清玄突然歇斯底里,“我要的是你身败名裂!要的是南栀回到我身边!”他猛地拽住商亦宸的头发,刀刃划破皮肤,血珠滚下来,“或者,你选——是你死,还是这小子死?”
商亦宸挣扎着,用下巴蹭掉嘴里的袜子,拼尽全力喊:“爸爸!不要管我!救妈妈!妈妈还在等我们!”
“亦宸!”商御霆的心脏像被人攥了一把,他扑过去,顾清玄的刀划破了他的左臂,血顺着胳膊流下来,染红了衬衫袖口。
混乱中,商亦宸的平板突然发出“叮”的一声——是商亦宸远程启动的定位干扰器。顾清玄的两个手下愣了愣,商御霆趁机推开他,抱住商亦宸:“亦宸,没事了,爸爸在。”
顾清玄红着眼扑过来,商御霆挡在商亦宸前面,两人扭打在一起。商御霆的头部撞在柱子上,眼前一阵发黑,无数画面突然涌进来——
是南栀第一次救他时,蹲在巷口的血泊边,手在抖却还是稳住给他包扎,说“大叔,忍着点”;
是他们一起种栀子花,她踮着脚往花枝上挂红绳,阳光照在她发顶,说“这样花会开得更旺”;
是她哭着说“商御霆,我再也不想离开你”,他抱着她,下巴抵在她发顶,说“我再也不会让你走了”。
“南栀……”商御霆的眼神突然清明,像被雨水洗过的天空。他推开顾清玄,抓起身边的钢管,砸向顾清玄的膝盖:“你不是要找南栀吗?她不会再来找你了!”
顾清玄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商御霆抱起商亦宸,往楼下跑,血从他的手臂滴下来,落在水泥地上,开出朵朵红梅。
医院的急救室外,南栀攥着商亦辰的手,眼泪掉在孩子柔软的发顶。
商御霆抱着商亦宸出来时,她扑过去,指尖发抖地摸商亦宸的脸:“亦宸,有没有受伤?”
商亦宸扑进她怀里,哭着喊“妈妈”,小身子抖得像片树叶。商御霆站在旁边,看着她们,忽然开口,声音哑得像砂纸:“南栀……我记起来了。”
南栀抬头,眼睛肿得像桃子,却亮得像星子:“记起来什么了?”
“记起第一次见你。”商御霆走过来,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纱布传过来,“记起你救我时,手在抖,却还是稳住给我扎止血带;记起我们一起种栀子花,你说‘这花像你,香得让人安心’;记起你哭着说‘我再也不想离开你’,我抱着你,说‘我再也不会让你走了’。”
南栀的眼泪砸在他的手背上,她扑进他怀里,哭着喊“御霆”:“你终于记起来了……你终于记起来了……”
商亦辰和商亦黑跑过来,抱着商御霆的腿:“爸爸!你记起妈妈了吗?”
“记起来了。”商御霆蹲下来,抱住三个孩子,下巴抵在商亦辰的发顶,“记起你们的妈妈,记起我们的家。”
傍晚的病房里,阳光穿过窗户,照在窗外的栀子花上,花瓣飘进房间,落在商御霆的手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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