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风裹着栀子香钻进厨房窗户时，南栀正踮着脚揉面。
商御霆系着印满栀子花的亚麻围裙，站在她身后扶着她的腰：“力道轻点儿，上次揉太狠，面发得酸，念秋吃了直皱眉头。”他的下巴蹭着她的发顶，声音里带着刚醒的哑，“还是我来？”
“不用。”南栀拍掉他作乱的手，指尖沾着面粉，在他鼻尖点了个白点，“你昨天帮爷爷整理族谱到半夜，累着了。”
厨房玻璃蒙着层白雾，映出两个交叠的身影。商亦辰举着小银勺跑进来，鼻尖沾着糖霜：“妈妈！我要加蜂蜜！”商亦宸推着平板跟在后面，屏幕亮着幅用栀子花拼的“全家福”：“我用算法算了比例，蜂蜜要放三勺！”
“好好好，小工程师说了算。”南栀笑着把蜂蜜罐递过去。商亦辰踮着脚往面里倒，蜂蜜顺着指缝流下来，沾得他满手都是，倒比糕还甜。
正闹着，院门口传来拐杖敲青石板的声响。
小叔叔拄着拐杖站在那里，穿的不再是轮椅上的宽大袍子，而是洗得发白的浅蓝中山装。他手里捧着个藤编筐，筐里装满带露的栀子花，花瓣上还凝着晨雾：“栀栀……我来送花。”
南栀愣住，放下揉面的木槌：“叔叔？你的腿……”
“好多了。”小叔叔把筐放在料理台，指节泛着淡粉的茧——那是种栀子花时翻土磨的，“我在岭南种了百棵苗，明年春天开花。这是今早刚摘的，给你做糕用。”他从怀里掏出个褪色的绢帕，帕角绣着朵栀子花，“当年偷拿你外婆的，现在还给你。”
商御霆走过来，接过绢帕时指尖碰到小叔叔的手——那只手曾经攥着轮椅扶手发抖，现在却稳得像株老槐树：“爷爷说，等你身体好了，来家里住段时间。花园的栀子树，缺人照顾。”
小叔叔的眼泪砸在绢帕上：“我怕……怕对不起你爷爷。”
“爷爷早原谅你了。”南栀蹲下来，指尖碰了碰筐里的栀子花，“我们一起种，一起做糕，好不好？”
下午的花园像个甜腻的梦境。
爷爷坐在藤椅上，戴起老花镜教商知夏揉面：“要顺时针，像揉你妈妈的发梢那样。”商知夏皱着眉，小肉手用力转，面粉沾得满脸都是，活像只小花猫：“爷爷，我揉好了！”
“咱们知夏最棒。”爷爷笑着把面团递给南栀，又摸出块桂花糖塞进他嘴里。
商亦辰举着栀子花往糕里塞，花瓣堆得像小山：“我要做‘全世界最香的栀子糕’！”商亦宸帮着摆盘，把糕码成栀子花的形状，用薄荷叶做花蕊：“这样皇祖母才会喜欢！”
商御霆站在旁边，帮南栀擦嘴角的面粉：“念秋呢？”
“在屋里睡午觉。”南栀笑着指了指卧室，“昨天跟亦辰抢玩具，累坏了。”
傍晚的皇宫庭院，栀子花开得像片云。
皇祖母坐在鎏金藤椅上，看见南栀就招手：“栀栀，过来。”她拉着南栀的手，指腹摩挲着她颈间的栀子花项链——那是商御霆早上刚给她戴的，“你外婆当年也戴这样的链子，是用她陪嫁的珍珠串的。”
南栀的母亲抹着眼泪上前：“栀栀，这是你皇祖母。她这些年，天天念着你。”父亲握着商御霆的手，掌心带着皇室的温凉：“多亏你护着她。”
商御霆点头，语气里是从未有过的郑重：“我会用一辈子。”
茶会开始时，夕阳把每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南栀和商御霆端上刚蒸好的栀子花糕。皇祖母咬了一口，眼睛亮得像星子：“这糕里有你外婆的味道——当年她在御膳房做糕，也是这样的香。”她看向小叔叔，“你也尝一口。”
小叔叔接过糕，指尖发抖：“我……我十年没吃过这么香的糕了。”
商知夏突然跑过去，举着自己的小蛋糕：“皇祖母，这个是我做的！加了双倍蜂蜜！”惹得在场的人都笑了，连严肃的皇叔公都捂着嘴，眼里泛着水光。
深夜的皇宫花园，月亮挂在栀子树梢。
孩子们坐在草坪上，商知夏给念秋讲“栀子花的传说”，商亦辰和商亦宸在玩“找栀子花”游戏。南栀靠在商御霆怀里，摸着颈间的项链：“今天……很开心。”
“我也是。”商御霆吻了吻她的发顶，声音轻得像落在花瓣上的风，“以后每一年，我们都来这里。”
“嗯。”南栀抬头看着月亮，栀子花的香裹着孩子们的笑声钻进鼻子，“还有我们的孩子，还有爷爷，还有小叔叔……我们一起，永远在一起。”
风里传来栀子花的香，混着远处皇宫的钟声，漫进每一个角落。南栀靠在商御霆怀里，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她有了爱她的男人，有了懂事的孩子，有了原谅她的家人，还有，永远不会凋零的、栀子花的团圆。
第32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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