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裹着栀子香钻进卧室时，南栀正蜷在商御霆怀里翻手机。屏幕里循环播放着孩子们昨晚的“杰作”——商知夏用蜡笔涂了满纸的孤儿院小朋友，每个孩子头顶都顶着朵栀子花；商亦辰做了个歪歪扭扭的PPT，标题是《如何种出会笑的栀子花》；商亦宸则画了个带翅膀的栀子花天使，翅膀上写着“给孤儿院的小朋友”。
“醒了？”商御霆的下巴蹭着她的发顶，手指替她理了理睡乱的刘海，“亦辰五点就爬起来翻我的公文包，说要找‘能种在院子里的栀子花种子’——我插了，岭南的香栀子最适合，比普通栀子香十倍。”
“那孩子。”南栀笑着捏了捏他的鼻尖，“昨天还宣布自己是‘小朋友的国王’，说要给他们建‘栀子花游乐场’。”
商御霆揽着她的腰坐起来，从床头柜取出个丝绒盒，盒盖打开时，一枚小戒指躺在天鹅绒上——戒圈内侧刻着细小的“栀栀的孩子们”：“昨天陈叔提醒我，当年在巷口追你时，没来得及说‘嫁给我’。现在……孩子们当花童，我补一个。”
楼下客厅早闹成了一锅粥。商知夏背着小书包蹦跳着：“我带了香栀子种子！院长阿姨说可以种在孤儿院的后院！”商亦辰举着平板晃：“我做了种植教程，用动画教的！”商亦宸抱着玩具铲子，小脸上沾着巧克力酱：“我要帮小朋友挖洞洞！”
南栀揉着笑酸的腮帮子下楼，商亦辰立刻扑过来拽她的衣角：“妈妈妈妈，你要帮我扶铲子吗？”
“当然。”南栀蹲下来，用指腹擦掉他下巴的酱，“但要先把手洗干净哦——不然种子会嫌你脏。”
半小时后，黑色保姆车停在孤儿院门口。铁栅栏里，王阿姨正踮着脚往外看，看见他们瞬间红了眼：“栀栀！御霆！你们可算来了！”她快步迎上来，枯树枝似的手紧紧攥住南栀的手腕，“当年你走时说‘以后要回来看小朋友们’，我们天天蹲在门口盼……”
南栀的喉咙发紧，当年在孤儿院的日子突然涌上来——冬天的风灌进破窗户，她缩在走廊里啃干馒头，看着其他孩子围着阿姨种栀子花，连羡慕都不敢表现得太明显。现在，她带着自己的孩子，终于能回来实现当年的愿望了。
孤儿院的小朋友们听见动静，乌泱泱跑出来围在他们身边。商知夏立刻掏出种子袋：“这是香栀子！种下去夏天会开花的！比糖还香！”商亦辰举着平板点开动画：“第一步挖洞，要比我的拳头小；第二步放种子，要轻轻的；第三步浇水，要浇在根上！”商亦宸举着铲子喊：“我帮你们挖！我力气很大的！”
小朋友们欢呼着围过去，有的拽南栀的衣角，有的拉商御霆的裤腿，小小的院子里瞬间充满了笑声。南栀看着这一切，眼泪掉在商御霆的手背上——原来她当年渴望的“被需要”，现在她和孩子们一起，给了更多小朋友。
中午在孤儿院食堂吃饭，王阿姨端来刚蒸好的栀子花糕：“按栀栀当年的方子做的，她以前总偷拿我做的糕，藏在枕头底下……”
南栀的筷子顿了顿，咬了口糕，熟悉的甜香裹着栀子味在舌尖散开：“王阿姨，我当年以为，偷藏糕是最幸福的事。现在才知道，能和大家一起做糕，才是幸福。”
王阿姨抹着眼泪笑：“傻孩子，现在你做到了。”
下午的种花环节，全家都动了起来。商御霆挽着袖子帮南栀扶花苗，指节上还留着早上批文件的钢笔印：“慢点儿，别蹲久了腿麻。”
“你当年追我时，蹲在巷口给我系鞋带，也没嫌麻烦。”南栀笑着戳他的腰。
商御霆的脸微微发烫：“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南栀故意逗他，“都是大叔对小娇妻的体贴。”
孩子们是种花的主力。商知夏蹲在小朋友中间，耐心教他们分辨种子；商亦辰举着平板放动画，讲解“种子怎么发芽”；商亦宸则举着小牌子，上面写着“种一棵栀子花，交一个好朋友”。南栀看着他们，忽然想起当年在孤儿院的自己——如果那时有人陪她种栀子花，会不会更早学会爱？
傍晚坐在孤儿院的台阶上吃西瓜，商御霆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个更大的丝绒盒。他单膝跪地，打开盒子，里面是枚和孩子们送的小戒指配套的对戒：“当年我没来得及给你求婚，现在补上。”他的喉结动了动，“南栀，我不是个擅长说情话的人，但我知道，我想和你一起，把剩下的日子都过成栀子花的味道。愿意嫁给我吗？”
南栀的眼泪砸在戒指上，她蹲下来握住商御霆的手：“我愿意。”
孩子们立刻欢呼起来，商知夏举着花环跑过来，戴在他们头上：“这是我们做的！祝爸爸妈妈永远相爱！”
夜晚的风里，栀子花的香裹着孩子们的笑声飘得很远。南栀靠在商御霆怀里，看着院子里的栀子花苗在月光下泛着银辉，看着王阿姨坐在门口织毛衣，看着小朋友们抱着种子袋跑向房间——
她终于明白，所谓的“圆满”，从来不是“没有遗憾”，而是“能把曾经的遗憾，变成别人的幸福”。当年她在孤儿院渴望的温暖，现在她和孩子们一起，给了更多小朋友；当年她错过的求婚，现在商御霆用最真诚的方式，补了回来。
商御霆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南栀，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你让我知道，爱不是占有，是给予。”他的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温柔，“谢你让我有机会，和你一起，做这么多有意义的事。”
远处的孤儿院里，传来小朋友们的歌声：“栀子花，开呀开，开在小朋友的窗台上……”
南栀抱着商御霆的腰，听着他的心跳声，看着天上的月亮——
这就是她要的幸福，简单，温暖，长长久久，还能传递给更多的人。
第36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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