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婴儿房浮着层奶白色的雾。南栀刚把龙凤胎中的小女儿放进摇篮，就听见小儿子亦宸的婴儿床传来细碎的响动——像小猫挠床单，又像谁轻轻掀开了被子。
她瞬间清醒，抓起床头的小熊玩偶摸向亦宸的额头——没发烧。商御霆也被惊醒，穿着灰色睡衣坐起来，发梢还翘着，像当年在医院守着她时熬出的胡茬：“怎么了？”
“亦宸的被子被掀了。”南栀压低声音，指腹蹭了蹭亦宸皱着的眉头，“还有……许愿星罐掉了。”
床边的玻璃罐滚在地板上，里面的许愿星撒了一地，少了几颗最亮的。商御霆弯腰去捡，指尖碰到罐底的旧纸笺——是当年他写的处方笺，边角还留着南栀的茉莉香。
“爸爸！妈妈！”
商知夏的房门“吱呀”打开，扎着小辫子的脑袋探进来，手里攥着个玩具熊，“我听见亦宸在哭！”商亦辰推着眼镜跟在后面，平板屏幕亮着监控画面：“楼下有个人影，穿黑T恤，刚往婴儿房这边来，被我黑进安保系统，触发了警报。”商亦宸抱着小熊爬过来，把一颗许愿星塞进南栀手里：“星星保护宝宝！”
南栀把孩子们抱到摇篮边，摸着商知夏的发顶：“没事，是风吹的。”可商御霆的脸色沉得像暴雨前的天——他认出监控里的黑T恤，是当年追杀他的雇佣兵团伙的标志。
商御霆抱着南栀坐在婴儿房的飘窗上，月光洒在他们交叠的手上。当年他躺在孤儿院的柴房里，也是这样的月光，南栀蹲在他身边，用缝衣针挑出他肩上的弹片，说：“大叔，你要活着，不然谁给我做桂花糕？”现在，他抱着自己的孩子，听着他们的呼吸声，忽然懂了当年的承诺不是情话，是刻在骨头上的誓约。
“南栀，当年我答应过你，要保护你一辈子。”他吻了吻她的手背，“现在要保护我们的宝宝，保护我们的家。”
南栀靠在他怀里，摸着肚子上还没完全消去的妊娠纹：“我知道。就像当年你保护我一样，现在换我保护他们。”她的指尖碰了碰商御霆的胸口，“我们一起。”
清晨的阳光裹着奶香味钻进婴儿房时，全家都聚在那里。商知夏举着颗粉色许愿星，踮脚放进玻璃罐：“希望妹妹不哭，希望妈妈永远笑。”商亦辰推着眼镜，把监控画面投在墙上：“我设了双重警报，下次再有人来，会直接通知安保部。”商亦宸抱着小熊，把一颗黄色星星塞进罐里：“星星陪宝宝睡觉，坏人不敢来！”
南栀坐在摇篮边，给小女儿换尿布，商御霆站在旁边，手忙脚乱地递湿巾：“当年我连给你擦脸都不会，现在……”
“现在你比当年强多了。”南栀笑着拍他的手背，“上次你给亦宸换尿布，比我还熟练。”
商御霆的耳朵红了，像当年在医院第一次给她喂粥时那样：“那是因为……我想做个好爸爸。”
中午，南栀抱着小女儿在客厅晒太阳，商御霆坐在她身边，翻着当年的旧照片——是南栀十九岁时在孤儿院门口笑的照片，扎着马尾，穿蓝布衫，手里举着串烤红薯。“南栀，你看，你当年多瘦。”他用指腹蹭过照片上南栀的脸，“现在……你胖了点，更好看了。”
南栀捶了他一下：“大叔，你又贫。”可嘴角的笑像浸了蜜，连小女儿都跟着笑，挥舞着小拳头。
傍晚，商御霆抱着小儿子在阳台散步，南栀跟在后面，手里端着杯热牛奶。“御霆，你说，宝宝长大后会像谁？”
“像你。”商御霆低头看着怀里的亦宸，“眼睛像你，鼻子像你，连倔脾气都像你。”
“那亦辰像你，知夏像我，亦宸像你……”南栀摸着小女儿的小耳朵，“我们的宝宝，都是我们的样子。”
深夜，婴儿房又传来动静。商御霆和南栀同时惊醒，这次他们没慌——商亦辰已经黑进监控，发现是只流浪猫，正扒着窗户看宝宝。商御霆笑着把猫抱进来，放在地板上，它凑到许愿星罐边，闻了闻，又走开了。
南栀把猫抱起来，放在窗台上：“以后不许再来打扰宝宝。”商御霆走过来，从背后抱住她：“南栀，我以前总觉得，爱要像子弹一样快；现在才明白，爱就是慢慢熬，熬到所有的旧誓都变成新的日常，熬到我们的宝宝，都能在爱里长大。”
南栀靠在他怀里，看着婴儿房里的星星罐，看着孩子们的睡脸，看着窗外的月光——那是当年的月光，是现在的月光，是所有磨难都换不来的，最暖的光。
第57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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