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嗒……”
清脆的键盘声在死寂的控制室里显得格外响亮。很快,主屏幕上跳出了一个男人的档案资料。照片上的男人大约三四十岁,戴着一副厚厚的眼镜,脸上挂着一种让人极不舒服的、扭曲的笑容。
“是他,天井亚雄。”
芳川桔梗指着屏幕,语气凝重地说道。
“曾经也是‘实验’的研究员之一。他认为是你……毁掉了他毕生的心血。所以,他在计划结束后,偷偷在作为司令塔的最后之作的培养程序里植入了这段病毒,作为报复,也为了向高层证明‘妹妹们’的军事价值。”
芳川桔梗深吸一口气,从控制台下一个隐秘的抽屉里,取出了两个外观截然不同的数据储存装置。一个通体漆黑,如同黑曜石;另一个纯白无瑕,宛如象牙。
她将这两个装置放在控制台上,推向一方通行,眼神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沉重与挣扎。
“解决方法有两个,但……你必须做出选择。一个关乎根源,一个关乎存在。”
她先指向那个黑色的,上面是天井亚雄的详细档案,包括他的心理侧写、可能使用的技术手段,以及一个用红笔圈出的、位于第二十三学区的坐标。
“这是天井亚雄现在藏身的地点,以及我能找到的关于他的所有情报。你去解决掉他本人,是根除祸源的唯一方法。只要他被处理掉,病毒就会停止运行。但是,这需要时间。我不知道最后之作还能撑多久。”
接着,她的目光移向那个白色的装置,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无法掩饰的颤抖。
“而这个……是保险。是我偷偷保存的,最后之作的初期人格备份。它纯净,没有被病毒污染。如果……如果你没能及时解决天井,或者最后之作在那之前就……那么,用它覆盖掉最后之作现在的大脑,是唯一能阻止御坂网络全面暴走的最后手段。”
第八学区是教师与研究员的聚集地,夜晚显得格外宁静。一间没有招牌的地下爵士酒吧里,空气中弥漫着威士忌的醇香和若有若无的萨克斯风旋律。
白井辰也,代号“断章”,正独自坐在吧台的一角。
他晃动着杯中琥珀色的液体,目光看似随意地落在吧台光滑的木质表面上。但在他的视野里,整个世界并非一个连续的整体,而是由无数紧密拼接的“平面”构成。他能看到空间本身的“接缝”,那些凡人无法感知的、脆弱的边界线。
只要白井辰也愿意,只需一个念头,他就能像撕纸一样,轻易地在这些接缝处制造出一条绝对无法逾越的“断裂带”。
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冰冷的液体滑过喉咙,让他暂时忘却了那种烦躁的感觉。
‘真是讽刺……’
一想到自己那个身在常盘台、将“正义”挂在嘴边的风纪委员妹妹,他就不由得嗤笑一声。
不久前,他们刚刚彻底决裂。当黑子用那双纯粹到愚蠢的眼睛质问他“哥哥到底在做什么”时,他只是告诉她,不要再试图踏入他的世界。
就在这时,酒保从吧台另一头走了过来,悄无声息地将一杯新的威士忌和一张折叠起来的纸巾放在他面前。
“辰也先生,有位客人留给你的。”
白井辰也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那份慵懒的伪装在无人察觉的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个酒吧是他的安全屋之一,知道他会在这里出现的人屈指可数,而会用这种方式联系他的,绝不可能是朋友。
他拿起那张纸巾展开,上面用潦草的字迹写着一行字:
“你的‘老朋友’,在找你。”
而在纸巾下面,压着一枚沾着暗红色污渍的……风纪委员袖章。
是他再熟悉不过的,第177支部的臂章。是他刚刚才想起的、那个愚蠢妹妹的归属。
那暗红色的污迹,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散发着铁锈的味道。
这不是警告,是战书。
是有人跨过了他划下的界线,用他最厌恶的方式,将他最想撇清的“光明”,血淋淋地扔回到了他的黑暗世界里。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周围的空间,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发出了细微的、不稳定的悲鸣。
“滋——”
没有预兆,没有多余的动作。
就在酒保话音落下的瞬间,他脖颈旁的空气中发出了一声极其细微、仿佛布帛被撕裂的轻响。
一道无形的、扭曲的裂痕凭空出现,像一片最锋利的玻璃碎片,紧紧贴住了他颈动脉的皮肤。
酒保的瞳孔在瞬间放大到极致,他甚至没能看清白井辰也做了什么。他只感觉到一股极致的冰冷与锋锐,那不是刀刃的触感,而是一种更加恐怖的、仿佛灵魂都要被吸进去的“无”的概念。
一缕头发无声地滑落,断口平滑如镜。一滴冷汗从他的额角滚下,沿着脸颊滴落,他却连吞咽口水的动作都不敢做。
他毫不怀疑,只要对方的念头稍微偏差一毫米,自己的脑袋就会和身体彻底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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