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耿继茂下达的命令很快，但在这个通过人力传递命令的时刻，在快也快不过大炮开炮的速度啊！
刚刚构建完毕的炮兵阵地被一轮接着一轮的炮火击毁，三十门大炮还没有发挥他们应有的作用，就被福州城上的大炮击毁了。
一轮又一轮的题炮弹、葡萄弹、开花弹，不断的落入前军之中，前军真的是很华丽的一片片的倒下，大炮的集中使用的威力在这一刻显露无疑。
被炮弹命中人体的血腥，也让这些久经战阵的精兵们有些难以接受，为了躲避炮弹，拥挤和踩踏的事情不可避免的小范围发生了。
当撤退的命令传来时，不仅是士兵，就连落一些中低级军官也松了一口气，急急指挥这士兵们赶紧撤退。
被重重亲卫簇拥这跑到后面的耿继茂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手中的王牌，屡立战功的三十门大炮毁于一旦，气的双眼通红，怒发冲冠。
“啐，李率泰这个滚蛋，竟然敢玩阴的。”耿继茂忍不住吐了一口血水。
他上前几步，在一个稍微有点隆起的坡上，眯着眼睛看着自己曾经的中军大帐，里面可是有他不少珍爱之物啊，就这样毁了。
耿继茂竖起大拇指，眯着眼睛，测量了一下距离，有些不可思议的道:“郑家军竟然有射程四千步的重炮。这怎么可能？这重炮是那里来的？难不成是从红毛夷人那里购买的吗？这么重要的情报为什么没有人告知我？”
这是纯粹拿老子当炮灰啊！为了消灭自己的炮兵部队，竟然用这样阴损的法子，要不是自己机灵，说不定就着了敌手，落入李率泰的算计之内了。
玛德，这李率泰真不是个东西，是他求我帮他啊，他还在后背捅刀子。
这狗朝廷，真踏马的黑。当官的每一个好东西。
越想越气的耿继茂忍不住又吐了口血水，看着损的有数千多前军将士和几名炮手，心中的怒气也是越来越大。
从古至今，兵头、军阀最看中的是什么？不就是手中的兵权吗？
兵马强壮者为天子。这句话几乎刻在每个军阀、兵头的骨子里。
耿继茂暗中将牙齿咬的咯咯响，却也不敢继续说出一些不合时宜的话。谁知道自己周边有没有李率泰的探子。
耿继茂抬头看着福州城，冷哼几声，没了大炮，还怎么攻城。他可没有狂妄自大到用自己的精锐去填这个大坑。福州城之中的些许浮财而已，丢就丢了。现在更应该为此着急的应该是李率泰。自己慌什么？
耿继茂强忍住心中的怒火，命令道:“来人，命令全军撤回。回营之后，杀猪宰羊，鼓舞一下士气。”
在耿继茂的命令下，听到有酒肉的消息，原本有些低迷的士气复振了几分，就连撤退的速度也比平时更快了几分，福州城下留下一片狼藉，只剩下那些被摧毁的大炮残骸。
整个战场就此沉寂了下来。
第一天的攻城就这样虎头蛇尾的结束了。
这个表现让守城的郑家军为之欢呼起来。能够在攻城战中毫发无损，这难道值得高兴吗？至于明天，明天再说。
周全斌有些可惜的道:“这耿继茂也不行啊。才遇到这么一点点损失，就撤兵了。”
陈永华有些赞叹道:“明知不可为而主动退去。这耿继茂果然不凡啊！单单这份当机立断的果断，就超出很多人了。”
看着快速撤退的耿军，城头上的大炮也逐渐停了下来。
马信摸了摸胡须，有点谨慎的道:“世子，要不要趁夜突袭一下，打乱一下耿军的节奏。看着耿军的营地，修建的比较粗糙，突袭一番，应该能够获得不小的战果。”
陈永华也赞同道:“世子，确实可以尝试一下。现在耿军两万八千人，基本上没有伤筋动骨，若不趁机削弱一下，明天李率泰大军在到来，汇聚起来，四万多人的大军团，可不怎么好啃。
到时候的攻城战会很难，于我军的损失也会更大。”
郑锦盯着城下的大炮残骸，问道:“夜袭成功的关键主要就是突然性，你们认为耿继茂会不会有说防备？福州城内会不会有消息传递给对方？我们能有多少兵镇是可以打夜战的？
你们是不是有些过于轻视耿继茂了？他成名十几年，久经战阵，经历过的，见过的，要比我们多得多。你们有打败耿继茂的信心吗？”
一连串的问题让众人有些哑口无言，最近的胜利确实让他们有些飘飘然了，之前对于郑锦一再看着他们夜袭清军大营感到不可理解，现在似乎也能够体会郑锦的良苦用心了。
世子郑锦这是对自己的信心不足啊！尤其是对自己麾下的兵力的战斗力的信心不足啊！
这可不行，怎么能够让世子认识到现在郑家军的战斗力已经超强了呢？
这两个多月酒肉不是白吃的，这两个多月的每日一操的训练不是白练的，这两个多月的炮弹训练不是白打的！
世子，我们现在超强的好吧！不要怕这怕那，一个字，就是干。
众人都知道世子没有经历过残酷的攻城战，只是被之前郑家军陆战的失败给有点吓到了，对于郑家军陆师的战斗力有点担心。
更多的是福州之战失败的后果有点过于严重，世子现在是想一心求稳。想用攻城战练练兵，以好让刚刚招募的十几个兵镇迅速成长起来，以减少陆师的损失。
在郑锦的印象中，郑家军陆师毕竟精兵不是太多，远不及清军绿营的战斗力。
马信等众将也是在世子不允许骁骑镇去沿途骚扰、打击清军行军这些决策才慢慢看了出来。
这个发现让众人有点郁闷，但也没有办法，谁让陆师的战绩一向不怎么行呢？被质疑，也是情有可原。
陈永华是最先认识到这一点的，他也在琢磨这郑锦的心思，知道郑锦担心战败，所以选择了最稳妥，也是最血腥的方式，守城战。这也是郑锦拼命的从东溪工地调用大炮，并在福州城上修筑炮台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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