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程泳沙带着詹奕熙过来蹭饭。几乎成了惯例。只要詹嘉彤在家，程泳沙必然要来。
詹嘉彤近来对程泳沙产生了超出正常范围的怜爱之情。或许是因为她的身世，或许是她对女儿无微不至的照顾，也或许是因为她自始至终站在自己这一边。
吃饭的时候，程泳沙同步更新‘敌军’情况，活脱脱地安插在匡家的眼线。
“冯玉玲小姐妹天天上家里哭诉。她们还想让我跟你们求情，看能不能撤诉，大家私下解决。”程泳沙下巴一扬，指着辛学宇大放厥词，“我告诉他们，惹到这个男人就算是踢到钢板了。他不达目的，你们谁都别想跑。”
呃……辛学宇想，恶名就是这么来的。
詹嘉彤掩嘴笑道，“然后呢？”
“就哭呗。还能怎么样。”程泳沙翻白眼，“一群老太太，天天吃饱了没事干，东家长西家短，搬弄是非，挑拨离间。她不倒霉谁倒霉，活该！”
在小某书上造谣和辛学宇有不正当关系的女人名叫吴燕瑜，是冯玉玲小姐妹的儿媳妇。她是全职家庭主妇，在家带孩子。一家人的生活学习开支全靠她老公。每个月收入一万出头，基本没有结余。忽然收到一份索赔一百万的起诉书。
这一家人天都塌了。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她造谣一张嘴，辟谣的人跑断腿不说，还要承受无端指责。只要传言给你扣上一顶小三的帽子，你就永远是小三。
只是没见过给自己扣上小四帽子的人，都不知道该说她坏还是说她蠢。
“我觉得这个女人太可恶了，就是奔着让鳕鱼身败名裂去的。”程泳沙替辛学宇感到愤愤不平，“他以前是奥运冠军，要是这件事没被及时按下来，你想想，‘奥运冠军’再加上‘婚内出轨’这两个tag加一起，他直接全国社会性死亡！能被网暴致死。”
詹嘉彤突然自惭形秽，她都没想到这一层。
程泳沙和辛学宇之间固然没有爱情，可是为彼此着想的亲情却很令人感动。
这就是青梅竹马的情分吧。可惜她没有这样的青梅竹马。詹嘉彤羡慕又惋惜。
“你搬工作室之前，最好把电动车学会。”辛学宇对程泳沙说。
“为什么？”
“出行方便。”出租车不让开进体育馆。
“你带我！”
“你想的真美。”辛学宇嗤之以鼻。
“你俩上下班时间都不一样。”詹嘉彤提醒她。
辛学宇看着詹嘉彤，心中赞叹（反话），这女人真是胸怀宽广啊。但凡他娶的不是詹嘉彤，任何女人可能都无法容忍老公前妻定时定点出现在自己家吧。
再看看对着詹嘉彤笑得像个二傻子的程泳沙，辛学宇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般不是滋味。
日子一天天过下来，他逐渐琢磨出味来。他跟詹嘉彤属于合法夫妻，但爱情之路颇为坎坷。他一踩到雷区，她就恨不能把他扫地出门。对他非常苛刻。说离婚时那叫一个干脆！多狠心！
而面对程泳沙时，她温柔体贴又耐心，连红脸都没有。只有第一次程泳沙上门时，到处乱看让她有点不高兴之外，此后再也没有这种紧张时刻了。
他这个婚，像是为她俩结的。自己跟个工具人似的。
临睡前，他就把自己的想法跟詹嘉彤说了。她一秒反应过来这个吃醋大魔王又在乱吃飞醋。开口戏谑他，“要是程泳沙知道她拿你当亲哥，你拿她当情敌，你猜——她会不会跳着脚骂你？”
“你前夫好像最近没什么动静。”辛学宇突然调转话题。
“什么动静？”詹嘉彤揭掉脸上的面膜，双手画圈把精华液揉进皮肤里，一点不能浪费。
“他不是要告你吗？你收到法院的传票了？”
“这件事我已经解决了，”詹嘉彤坐在床上，“可惜，按下葫芦浮起瓢。不然你以为小三小四的谣言怎么来的，都是为了报复我。”
“你怎么解决的？”
“我手上还有他出轨的证据。我警告他，如果他敢告我，我马上带着出轨证据找他学校领导。一个道德败坏的人有什么资格为人师表。”詹嘉彤冷嘲热讽。匡毅这个渣男总是有办法激起她最邪恶的念头。
谁能想到，她都成全了他的美事。孩子一人一个，不分房子，安安静静地把婚离了。结果没换来各自安好，互不打扰。这个粪坑一样的渣男却把她的生活搅得乱七八糟，臭气熏天。
辛学宇奇怪，小某书事件发生到现在，除了他提起诉讼之外，她没有任何动静。他也不知道她是如何平息公司里掀起的风波。
“需要帮忙吗？”他问。
“帮什么忙？”她也问。
“我能做点什么？”
“你什么都别做。”詹嘉彤躺下来，看着他，眼睛闪过狡黠的光芒。
该受的不该受的她都已经受过了。
静等时机成熟，她要把那些人一网打尽，一雪前耻！
说什么天理昭彰，不过是蠢人喜欢自掘坟墓。
“你好坏！我好喜欢！”辛学宇突然一头扎进她怀里，又是撒娇又是惊叹。
詹嘉彤无语问苍天，她做什么了，就好坏。
这家伙又在脑补些什么东西。
“我怎么坏了，我还什么都没做呢。”詹嘉彤把他脑袋推开。
大脑袋悬停在她上方，认真地说，“我知道你要做什么。”
“我都还没想好，你怎么就知道了。”
“我就是知道。”
“我不是薛定谔的箱子。”詹嘉彤不认可他的未卜先知，混沌之中藏有无数种可能，在必要条件确定下来之前，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或许辛学宇的人生经验足够丰富，丰富到他可以对事情的发展走向一目了然。
但生活不如意十有八九，你永远不知道哪一处会节外生枝，干扰原本的整体走向。
而你的观察也是决定事情走向的必要条件之一。
“我就问你一句话，你想不想要你女儿的抚养权。”辛学宇一手撑着脑袋，凝神静静地看着她。
詹嘉彤猛然扭头看他。
不可置信。
他怎么知道她在盘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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