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自己之前差点儿被人掐死的事情吗?”胖头鱼问程泳沙。
怎么可能忘!
她可是阎王殿门口走了一圈,差点被白无常的舌头卷进去。
胖头鱼吞了一口口水,磨磨叽叽地小声说,“我吧,我知道谁是始作俑者。”
程泳沙眉毛一挑,竟然还有始作俑者,看来事情不简单。
“蓝蛙蛙。”他说。
“嗯?”
“蓝蛙蛙跟那个掐你脖子的宝妈住同一个小区,当初她孩子来报名学舞,就是蓝蛙蛙介绍来的。”
“蓝蛙蛙想让她掐死我,然后继承我的财产?”
见她还有心情打趣,胖头鱼振奋精神,把他知道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程泳沙受伤那天。晚上他和蓝蛙蛙一起关门离开时,他忽然想起,宝妈给他看的那张照片。是程泳沙很早以前的大头照。
按理说,这么久远的照片,一个陌生人不可能会有。那么问题来了,她是从哪里弄来的。
然后,又想起学员是蓝蛙蛙介绍过来的。他就问蓝蛙蛙,程泳沙被宝妈袭击的事情跟她有没有关系。
蓝蛙蛙刚开始还狡辩。后来,被胖头鱼用旧照片激得破防。
她口口声声指责程泳沙有出轨人夫的前科,还说她活该。
宝妈原本并没怀疑老公出轨,只是正常询问蓝蛙蛙,自己老公学跳舞学得怎样样,一个儿童舞蹈班里混入一个成年人是不是很奇怪之类的。
蓝蛙蛙故意扭曲事实,说她老公和舞蹈老师搞暧昧。还把程泳沙照片发给她。
这么做,原本只是希望有人可以教训一下程泳沙,让她当众社死。吃点苦头。没想到宝妈竟然下死手。
那时候,胖头鱼就不想留她了。让她离开。
无奈,蓝蛙蛙百般哀求,一再说自己只是无心之失,没打算要程泳沙的命。她拿自己和他们多年的情谊说事,让胖头鱼看在她只是初犯的面子上,饶她一次。
“所以你就饶她了?”程泳沙面无表情地问。
“我能怎么办,我夹在你们中间,手心手背都是肉。”胖头鱼替自己委屈,“蓝蛙蛙说我偏心,明明她跟我先认识的,但每次不管遇到什么事,我都站在你这边。觉得被我俩排挤。”
程泳沙皮笑肉不笑。排挤?她蓝蛙蛙好意思说自己被排挤,她哪次被她那个阴险虚伪自私还偷钱的老公欺负时,不是自己替她出头!
这些情谊都他妈喂狗了吗!
还挑拨别人教训自己?她还真是不当人啊!
“你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程泳沙拍桌子拍得山响,“我不配知道真相吗!”
胖头鱼被她突然的暴怒,吓得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嗫嚅道,“那时候你忙着装修新工作室,咱们都忙,需要人手。我想等搬工作室的事落停了再告诉你。后来……”
“后来!你也没告诉我!”程泳沙一蹦三尺高,声嘶力竭地怒吼,“你眼睁睁看着我同意让蓝蛙蛙老公来上班,你都不说!”
“我那不是……”
“不是什么?”程泳沙冷笑,歇斯底里,“蓝蛙蛙也找你哭了是吗?你再一次被她的眼泪和哀求打败,被她道德绑架、情感勒索,对吗?用我们所有家当赌她的良心,对吗?”
胖头鱼站在那儿,像挨了一闷棍,僵在原地,动弹不得、魂不附体、行将破碎。
程泳沙于心不忍。
立马噤声。
她已经失去很多人了,不能再失去一个好朋友。
“对不起。”她说。带着哭腔。
过了好久,他说,没关系。
“我真的是一个很差劲的人,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咎由自取,我不该那样说你。”她情绪低落,自我讨伐。
“不是你的错,是蓝蛙蛙的错。我们不能用她的错误惩罚我们自己。”胖头鱼走过来,搂住她的肩膀。她纤瘦的身体里,藏着巨大的能量。如果有一天,这些能量没有了,她也将枯萎凋谢。他不想看见那样的她。
闹腾一点、暴躁一点,有什么关系。那是她生机勃勃的证明。
“你很好!”胖头鱼强调,“来,跟我念,我很好。”
“我很好。”
“大声一点。”
“我很好。”
“再大声一点。”
“我很好!”
“That's my girl!”胖头鱼摸摸她的头,像个和蔼的父亲,“人这一辈子,没有什么绝境,你看看我们这不是因祸得福嘛!多了个投资人,还能帮我们管理公司。我们呢,以后只管跳舞、赚大钱,等退休了,我们一起去环游世界!”
“好。”程泳沙扭头看他,他的声音清晰、充满力量。他的面容却模糊不清,噢,原来是她泪水盈满眼眶。靠在他肩上,“有你真好。幸好,我还有你。”
“我打算退掉现在的房子,在咱们舞馆附近租一个房子。租一个两室怎么样?你一间,我一间。”
“我们一起住吗?”
“我得看着你,免得你又被渣男骗走了。你就是小红帽,到处都是又蠢又坏的大灰狼等着吃你!”
“胡说八道。”程泳沙给了他一拳。“那你男朋友怎么办?”
“我单身。小姐。”
“诶,分手啦?”
“嗯。”
程泳沙要离婚的事情,原本除了胖头鱼,谁都不知道。
直到——
她跟匡毅去民政局登记离婚的时候,正好遇上送林惠去领离婚证的詹嘉彤。
顺利领到结婚证,林惠比中了五百万还高兴。催促詹嘉彤开车回家。晚上要做一顿大餐,好好庆祝一下。
“等等。”詹嘉彤给程泳沙发了一条微信,说自己在停车场等她,带她一起回去。
程泳沙上车后,詹嘉彤什么都没问。把她们两人送到舞馆,就要开车回公司。
“彤姐,那个我……”程泳沙打开车门,但没有下车。
“怎么了?”詹嘉彤转身看她。
“我跟匡毅准备离婚了。”程泳沙重新关上车门。
“恭喜你~”脱离苦海。詹嘉彤笑着说。
“詹奕熙以后怎么办?”程泳沙急忙说道,“匡毅跟我离婚,是怕背上我的外债。他说离了婚也可以住一起,就当同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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