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任务很重要，彭师长指名要他去，而且他能不能顺利调回京都，就看这次任务完成得怎么样。
霍云祈无法拒绝。
和夏柠温存一夜，第二天，霍云祈就收拾行李，坐上了军部的车离开海岛。
五月，海岛广场广播大会，李梅香和丁红一早就去占位置了。
“夏柠，你不去啊？”妇联办公室，丁红看了一眼没动的夏柠，“听说这次是大会，岛上人基本上都去呢。”
李梅香道：“夏柠不去也行，毕竟肚子都这么大了。”
“那真是可惜了，听说广播里领导人会亲自跟咱们讲话呢。”丁红看了一眼夏柠的肚子，高高耸耸的，的确不适合去人多的地方。
夏柠听了心里火热，说实话，她渴望听到京都的声音。
有领导人在的京都，那是一个充满朝气和热情的世界。
从前的时候，她就恨自己怎么不早生几十年，好赶上这火红的年代。
但是她看看自己的肚子。
算了，还是孩子重要。
回到家，夏柠的情绪不高。
她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沈郁却敏锐地察觉到了。
她侧耳听了听外面的动静，笑着对夏柠说：“柠柠，外头这么火热，不如我们也一起去听听？”
夏柠抚着肚子摇头，“算了，在家用收音机听也是一样的。”
沈郁看出夏柠的心思，她笑道：“那不一样，就跟去戏院看戏一样，一群人看，总好过一个人听电匣子。”
“对，要是想去就去，我和你妈陪着你，不会有事的。”霍兰山在旁边喝茶，听了沈郁的话也很赞成。
他看了一眼夏柠的肚子，“也该让这小家伙受受领导人的熏陶，将来长大好为国家做贡献。”
沈郁笑，“这孩子还有两个月才出生呢，懂什么？”
一家人说笑间，去广场听广播的事儿就定了。
海岛广场，各单位组织的人陆陆续续都到了。
秦朗和杨唤正在组织现场纪律，主席台上拉了横幅，上方有两只高音喇叭。
下午六点半，广场上的人越来越多，沈郁扶着夏柠找了个正中间的位置。
李梅香在旁边嚷嚷，“谁给这位小夏同志让个座，她怀着孕呢，也来接受教育，好让这孩子知道，咱们如今是工人阶级领导的国家。”
“哎呀，这霍团长的家属，觉悟就是高，怀着孕还出来接受教育。”
海岛上没人不认识夏柠，一听李梅香这话，立刻就有人给夏柠和霍兰山夫妻弄了个座，并且纷纷赞扬。
七点钟，广播准时开始，全场屏息，仔细聆听领导人接见外宾的盛况。
每一句话，都是那么鼓舞人心，让不少人热泪盈眶。
他们真的站起来了！
广播接近尾声，广播里还响着领导人铿锵有力的声音。
天上的云层却越来越厚，雨也说来就来。
豆大的雨点砸到身上发疼。
带伞的撑起来，没带伞的硬扛着，领导人掀起来的热情不是一场雨能浇灭的。
人群中，夏柠却坚持不住了，她护着肚子，雨点依旧砸湿了衣服。
沈郁担心地皱眉，“我们回去吧。”
“嗯。”夏柠点点头，是她草率了。
早知道会下雨，她说什么也不会出来的。
“老霍，你扶着点柠柠。”下雨路滑，沈郁让霍兰山扶着夏柠。
她自己找人借了一把伞，人群中让开一条路。
霍兰山撑着伞，打着手电，沈郁扶着夏宁，三人小心翼翼地看着前方光圈照亮的路。
忽然，夏柠脚下不知道踩到了什么，整个人一下子往前倾去。
沈郁拉不住，差点整个人都压在夏柠身上。
好在她反应快，往旁边闪了一下。
霍兰山一手撑着伞，一手拿着手电，见婆媳俩摔倒，连忙扔了手里的东西去拉沈郁，“阿郁你没事吧？”
“别管我，快去看柠柠。”沈郁摔了一下，但是不严重。
她撑着霍兰山的手站起来，连忙去看夏柠，“柠柠你没事吧？”
“没事。”沈郁扶起夏柠，夏柠刚摇摇头，就捂着肚子蹲下去了。
沈郁见状也慌了，“怎么了？是不是肚子疼，都怪我，我就不该劝你来广场。”
霍兰山看不得妻子伤心，他皱眉安慰沈郁，“好了，阿郁谁也没想到会这样，不关你的事儿。”
“你在这儿陪着柠柠，我去叫人。”
夏柠已经疼得抬不起头，一只手紧抓着沈郁，像一个溺水的人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沈郁急红了眼眶，“柠柠坚持一下，你爸去叫人了，马上就来。”
岛上的人基本上都来听广播，霍兰山很快找来医院的医生。
许久没露面的许云清也来了。
下着雨，广场上人又多，这时候去安排车子已经来不及了。
她跟另外几个医生做了简易担架，抬着夏柠就往医院跑。
她虽然嫉妒夏柠，也不想她生下孩子。
可真当看到夏柠躺在雨地里，身上衣服裤子湿了一片，分不清是泥是血。
她心里还是咯噔一下，那个孩子，云祈的孩子要没了吗？
曾经，她宁愿要林芙芙下药，也要除掉这个孩子。
可真到了这个时候，她却没有想象中的高兴。
雨越下越大，许云清旁边的一个产科医生，着急道：“落红了，孩子恐怕有早产的可能。”
“得在羊水破之前到医院，在这里生孩子可不好。”
听了这话，许云清也来不及多想，抬着担架的手用力了几分，脚下步子也越发快了。
现在她不是霍云祈的小青梅，是许医生。
“怎么还没出来？”
距离夏柠被送来医院已经过去十二个小时了。
孩子还没生出来，除了最开始的时候，现在产房里听不到一点声音。
静得让人发慌，沈郁急得来回走，“就算是头胎，也不该这么久啊。”
沈郁也淋了雨，许云清特意准备了姜汤，可这会儿她哪还有心思喝什么姜汤。
就连霍兰山这样从不抽烟的人，也忍不住到医院楼梯间抽了两三支烟。
天大亮时，医生从产房走出来，一头汗，“产妇家属，产妇现在已经没力气了，可孩子的头才出来一半。”
“那怎么办呢？”沈郁急道。
“现在只能考虑把头推回去，然后剖腹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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