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前的冲车“轰”地撞上南门，门内西夏兵用人体抵住，双方在火海中角力。
“泼金汁！”种师道令旗挥下，高于城墙的云梯车上，士卒门倒下一桶桶金汁。城头顿时惨嚎一片，烧沸的粪水混合毒液浇下，穿透铁甲烫出白骨。但西夏军竟用尸体堆成工事，活着的人踩着同伴遗骸继续放箭。
折可求在西门率先登城，手中银枪挑飞三个守军后，他突然撞见完颜宗翰的亲卫队——金军重斧手组成绞肉阵，瞬间吞噬十余名宋兵。
“换破甲锤！”折可适怒吼着抡起链锤，硬生生砸开斧阵。血战中他突见李乾顺的王旗正在北移：“不好！李乾顺要跑！”
此刻北门突然洞开，李乾顺率亲卫队疯狂冲出，身后跟着饥肠辘辘的吐蕃骑兵。他们踏过自己设置的铁蒺藜阵，用马尸铺出一条血路。
“追！”种师道刚要下令，却见完颜宗翰的金军反向冲击东门！三万铁浮屠如疯虎般撞向韩世忠的防线。
“放他们走！”老将军突然变计，“集中兵力追李乾顺！”
金军重骑冲破阻拦时，岳飞轻骑恰赶到东北隘口。眼看铁浮屠如洪流涌来，岳云急问：“父帅！拦不拦？”
岳飞长枪一顿：“让开通道！专砍马尾！”
岳家军如游龙般掠过，弯刀专门划断马尾。失控的战马拖着金兵坠入深谷，但完颜宗翰竟不惜用士卒身体填平沟壑，硬生生杀出血路。
待尘烟散尽，岳飞望着远去的金军狼旗，突然对儿子苦笑：“看见了吗？归师勿遏——古人诚不我欺。”
他转身望向西北方向：“现在，该去抓真正的猎物了。”
兰州城头，西夏王旗缓缓坠落，砸起满地灰烬。
吐蕃骆驼兵冲至庄浪河谷时，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河谷中弥漫着甜腻的异香。
竟是李师师命人焚烧了大量迷迭香与毒草混合的烟剂！骆驼嗅觉敏锐，顿时惊恐不前，任骑兵如何鞭打也只是原地打转。
“放！”李师师令旗挥下。
火铳军从两侧山崖现身，却不是往常的齐射，而是分段击发——第一排专射骆驼眼睛，第二排射骑兵咽喉，第三排射坐骑腹部。铅弹如雨点般倾泻，吐蕃骑兵如割麦般倒下。
“换霰弹！”李师师冷声下令。新式火铳喷出铁砂，覆盖范围更广。扎西多吉的亲卫队举着牦牛皮盾冲来，却被近距离射穿，宋军竟在河谷中埋设了可升降的铳台！
吐蕃赞普扎西多吉左眼中弹，惨叫着摔下骆驼。亲兵拼命将他拖出战场时，这位草原雄鹰只剩歇斯底里地嚎叫：“我的眼睛！宋狗毁了我的眼睛！”
李乾顺见状立即调转马头，率亲卫冲向一条隐秘小道。宋军象征性地追射几箭，便放任他们往凉州方向逃去。
“陛下为何不追？”杨再兴急得跺脚。
庄浪河谷的硝烟尚未散尽，吐蕃骆驼兵的尸骸与哀鸣的伤畜铺满了谷地。李师师的火铳军正在清扫战场，刀剑不时补在尚未断气的吐蕃战士身上，发出“噗嗤、噗嗤”的声响。
林木森立于山岗，遥望李乾顺残部消失在西北方向的烟尘中。柳如玉悄然来到身侧，双手揽住林木森的胳膊：“陛下这是第三次放走李乾顺了。”
“哦？”林木森挑眉轻笑，“如玉觉得朕心慈手软？”
“恰恰相反，”柳如玉指尖划过凉州方向，“臣妾细观陛下用兵，每次围城必缺一门，每次追击必网开一面。这绝非心软，而是比围点打援更深远的谋局。”
她突然转身，美目灼灼地直视天子：“李乾顺每逃至一城，西夏残部必往驰援。甘州回鹘、黄头回纥、河西党项......这些平日散居千里戈壁与西夏交好的部落，如今为救驾正不断汇集。”
林木森眼中闪过赞赏，却故作淡然：“所以？”
“所以陛下真正的目标从来不是一城一地！”柳如玉声音渐亮，“而是要借西夏李乾顺这块活饵，将整个西北的抵抗力量诱出巢穴！待诸部联军齐聚甘州时......”
她突然被林木森揽入怀中。天子大笑声响彻山岗：“好个柳如玉！竟将朕的棋盘看得清清楚楚！”手指轻抚她下颌，“那你可知，朕为何选在甘州？”
“因为祁连山北麓地势如瓮，”柳如玉偎在他胸前轻笑，“陛下早在几个月前，就命种溪秘密扮作商队，在山谷埋设十万斤火药了吧？”
林木森顺势将柳如搂在怀里，“知朕者......如玉也！”他摩挲着她的后背，“朕现在真的就想亲征金国，好在上京的皇宫内......”
他贴在柳如玉的耳边，轻声说道：“让你给朕解甲。”柳如玉娇羞地将头扎到林木森的怀里。
林木森突然正色：“待此战毕，西北十年再无战事。朕便可......”他的指尖掠过她衣襟上的金扣，“专心北上会猎金廷。”
林木森望向远方，目光灼如烽火，“所以现在要让李乾顺多跑几日。他逃得越远，钓来的鱼就越大。”
此时八百里加急骤至：“报......黄头回纥三万骑已过酒泉！甘州守军倾巢而出！”
林木森与柳如玉相视一笑。山风卷起地图，露出朱笔勾勒的歼灭圈，正好将整个河西走廊囊括其中。
吐蕃赞普扎西多吉被铁链拖拽着押到御帐前，独眼仍迸射着凶光。他那件象征权力的虎皮大氅已撕裂成絮，露出底下镶着宝石的护心镜。
“赵佶！”他啐出口带血的唾沫，“要杀就杀！草原雄鹰不会向猎人低头！”
林木森正在批阅军报，头也未抬：“赞普可知，为何你的骆驼阵冲不过庄浪河谷？”
扎西多吉狂笑：“要不是你们宋人用毒烟......”
“因为骆驼怕火。”天子突然掷下朱笔，“三年前你攻打于阗时，就用火攻破过骆驼阵，怎么轮到自家骆驼就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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