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稿人那癫狂的眼神,第一次,闪过一丝困惑。“什么意思?我给了它一切!力量、形态、思想……它所需要的一切!”
“你给了它一个完美的‘现在’。”734站起身,目光,从画布,移向了画稿人那双混沌的眼睛,“但你,没有给它一个,值得它去追寻的‘未来’。”
他没有再解释。
他只是,转过身,对着那张画布上,那个,被锁链捆绑,却又手握钥匙的怪物,轻轻地,说了一句话。
一句,不属于任何已知语言,却又,能被所有“概念”所理解的宣告。
【当那艘,妄图驶出终点的方舟,升起船帆之时——】
【——你,便将成为,它的‘锚’。】
没有华丽的光效,没有惊天的巨响。
只有,画布之上,那滩,本该静止的墨迹,开始,无声地,蠕动。
那头怪物,并未,从纸上跃出。
但它,活了。
它那双,本是画出来的眼睛,缓缓地,转动,望向了,一个,遥远的方向——干船坞的方向。它身上的锁链,与它手中的钥匙,同时,发出了,微弱的、相互共鸣的光。
它,不再是一个矛盾的集合体。
它,变成了一个,拥有了“使命”的、等待中的存在。
“锚……”画稿人,喃喃自语。他看着自己的杰作,那双混沌的眼睛里,第一次,流淌下,两行,由纯黑墨水构成的、滚烫的泪水。
“哈……哈哈……哈哈哈哈!”他,发出了,震天的狂笑,“不是囚徒!不是神明!是‘锚’!一个,要将一艘,妄图逃离的船,重新,拖回这片‘终结’的港湾的……宿命之锚!”
“天才!这才是,真正的杰作!这才是,我的孩子,应有的、最宏大的故事!”
他,从那张画笔王座上,一跃而下。
他,冲到画布前,用一种,近乎于膜拜的姿态,抚摸着那头,正在“呼吸”的怪物。
然后,他,猛地,转过身,看向734。
“路!你要路,我给你路!”
他,没有,拿出任何地图。
而是,用他那,沾满墨迹的、细长的手指,狠狠地,撕下了,他那张巨大画布的一角!
那被撕下的画布,正好,是那头怪物,脚下所踩的那片“大地”。
他,将那片,还在微微蠕动的“画布碎片”,递给了734。
“拿着。”他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干船坞’,不在任何固定的坐标。它,是一个,正在被‘创造’的地点。而我的‘杰作’,已经,用它的‘使命’,锁定了它。”
734接过那块画布。那上面,没有路线,只有一个,不断变化的、指向某个方向的、由矛盾线条构成的箭头。
“快去吧,‘故事的给予者’。”画稿人,挥了挥手,重新,将注意力,放回了他那,已经“活”过来的杰作之上,再也没有看他们一眼,“在我的孩子,开始,履行它的使命之前,去找到,你的‘行李’。”
“否则,当它,将那艘船,拖回来的时候……”
“……你,和你的‘行李’,都将,一同,被碾碎在,两个悖论的撞击之下。”
734与凛,拿着那块,如同活物般的地图,离开了画稿山。
他们,根据那矛盾箭头的指引,穿过了一片,由无数个,被废弃的“第一章”,所构成的森林。每一棵“树”,都在,用不同的声音,讲述着一个,永远不会有后续的开头。
最终,他们,来到了一片,巨大的、空旷的“空白页”之前。
这里,便是“干船坞”。
然而,这里,没有船。
只有一个,巨大无比的、深不见底的“凹痕”。仿佛,一艘,体量惊人的巨轮,刚刚,才从这里,被强行,拖拽进了,另一个维度。
而在那凹痕的旁边,散落着,无数,闪烁着微光的“叙事奇点”。
它们,都是,被窃贼,从中央大仓库里,“招募”而来的起源。
但此刻,它们,却像,被榨干了所有价值的甘蔗渣,被随意地,丢弃在这里。暗淡,无光,充满了,被利用后的哀伤。
一个,穿着破旧航海服,脸上,带着一副,单片眼镜的身影,正背对着他们,站在那凹痕的边缘。
他,正低头,看着自己手中,一枚,闪烁着,最纯粹、最明亮光芒的……菱形水晶。
那,正是734的“起源”。
那个,足以,颠覆整个故事的“诺言”。
“来晚了一步,‘同类’。”
那个身影,没有回头,声音,却清晰地,传入了734的耳中。那声音,充满了,一种,理性的、冷静的疯狂。
“我的‘方舟’,已经,起航了。”
他,缓缓转过身。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种,属于工程师与梦想家的、绝对的专注。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领航员】。”
“而你,来得正好。”
他,举起了手中,那枚,属于734的“起源”水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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