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愿梨说的这大逆不道之言在阿执的脑海中盘旋了好久才让他明白了其中之意,几乎是没有犹豫地捂住了宋愿梨的嘴。
“杀……杀了谁?”阿执警惕地瞧了瞧四周,幸好无人在附近,“大人!这话可不能乱说!”
再度看向宋愿梨时,只觉得平静如水的神情下潜藏着不知道有多浓烈的戾气。
阿执记得殿下交代过,宋愿梨被陆家收养后一直被保护的很好,所以眼下总是一副和善的模样,但其实她骨子里并不是良善之辈。
“唔唔唔唔唔……”宋愿梨被阿执捂着嘴,说不出来话。
阿执怕她又说出什么狂悖之言,紧紧捂住她的嘴,将她推进屋里,关上了门才敢松开。
“大人,属下冒犯了。”
“无妨无妨,我知道你也是为了我好。”宋愿梨坐在了内室的榻上,“再说你冒犯的还少吗?也不差这一下。”
阿执难得脸红,撇开眼神:“这都什么时候了,大人还在说这些有的没的……”
但宋愿梨又开始调戏他,应当是神智清醒过来了,想必不会再说胡话。
“不闹了。”宋愿梨敛起嬉笑的脸,“阿执,你老实同我说,殿下可有篡位之心?”
“应当没有,殿下是储君,待陛下驾崩后便可名正言顺地继承皇位了,何必要费这个心思?劳神费力不说,还容易落个弑君弑母的罪名。”
“说得也是……”
可想要复仇的火焰在宋愿梨的心底熊熊燃烧,这皇帝一天不死,这火就一天不灭。
除了皇太女可还有人能助她一臂之力?
宋愿梨闭上眼睛,在脑海中细数着自己身边的人,嬴昭渊、陆家、阿执、冷墨玉、济世门、白锡、顾长歌……
数来数去,竟只有这么几个吗?
嬴昭渊是皇子,他会帮她杀害自己的母亲吗?就算他狠得下心,又怎舍得下那锦衣玉食的生活呢?
陆家在京城,但江玉榕没有出力的可能。陆国公只是空有个国公的位置,手中那一点仅剩不多的权力早就被皇帝稀释得差不多了。
大哥陆桉淮倒是曾经在翰林院任职,但陆家遭难那年被调离翰林院,领了个闲职,也没有什么权。二姐陆枝愉空有一身武艺,在这文官家中毫无用武之地。陆晚棠就更不必说了,本就是纨绔子弟从了良,眼下能安心开个饭馆就算不错了。
阿执倒是有一身好本事也能信任,可却被皇太女派来湘夏跟着她,再有本事也使不到京中去啊。
冷墨玉是个江湖杀手,确实也有些手段,能查到一些秘辛,只是不知这江湖势力能不能渗透进皇宫里?或许可以等他回来问上一问。
济世门手眼通天,只是不知道他们可否愿意帮自己复仇?旁人或许不愿意,但林簌应该愿意?他会吗?他会像梦中的林烨一样,拼死将自己护住吗?
对了!还有谢临竹!得竹先生者得天下,而且他心里也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别管这一席在他心中占据多少,只要有,她就能让他对自己言听计从。
至于白锡与顾长歌……
一个是仇人手底下的人,一个是疑似杀父仇人的儿子。
她还没想好该以何种面容去与他们相处。
没了吗……
她记得自己人缘不错,可从小到大竟只与这些人相熟吗?
旁人呢?
旁人都去哪了?
……
“大人大人……”
阿执的呼唤声让她回过神来:“怎么了?”
“方才有人求见,我出去看了,是冷公子,大人可要让人进来?”
“冷墨玉?”他不是才离开没多久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阿执肯定地点了点头。
“阿执,那卸人皮面具的药水可还有?我疑心是南朝人扮成了冷墨玉。”
上次从“老陈”那搜刮来的药水还剩了不少,阿执一直随身带着,见宋愿梨要便掏出来递给她。
“不,不用给我,你拿着,他一进来你便往他脸上涂。”
“好。”
阿执将人带进来,看上去没什么异常,衣服穿的也是离开时的那一件。
“大人——啊!”
冷墨玉显然没有任何防备,被阿执泼了一脸的药水。
“阿执,快!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说时迟那时快,阿执一下将人擒住,让他们不得动弹。
“大人,阿执,你们这是做什么?”
冷墨玉没有挣扎的意向,只是愣愣地看着宋愿梨,眼中满是迷茫。
宋愿梨不理会他的话,只当他是死到临头的狡辩。她俯下身,用力捏住他的下巴,端详着他脸的每一处。
“没有异样,你真是冷墨玉?”
“什么?”阿执闻讯,松开了手。
“我不是冷墨玉还能是谁啊?你们怀疑我?”
冷墨玉作势就要哭闹,宋愿梨边哄边拿着帕子替他将脸擦干净,又支开阿执:“阿执,你先出去。”
擦脸的空档,宋愿梨又趁机检查了一下冷墨玉左耳后的痣。
每每耳鬓厮磨之时,她都喜欢吻那颗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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