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室早在阿执去浴池前就已经布置成了新房的模样,连床褥都换成了大红色,被面绣着并蒂莲与鸳鸯,帐幔垂着,红烛上还有金色的“囍”字。
阿执将宋愿梨轻轻放在床沿,自己则在她身侧坐下,伸手去拉被子,想将她裹好。
宋愿梨却按住他的手。
“急什么。”她抬眼看他,烛光映在她眼中似天上的几两碎星,“方才在池子里,夫君可没这么规矩。”
阿执耳根的热意就没退下去过,此刻被她这么一说,脖颈都泛了红。
他抿唇低声道:“怕娘子着凉。”
“有你暖着,凉不了。”宋愿梨轻笑,伸手去解他寝衣的系带,“这身红,衬你。”
系带松开,衣衫散开,露出紧实的胸膛和那朵梨花印记,颜色似乎深了些。
宋愿梨的指尖点在上面,慢慢下滑。
阿执喉结滚动,呼吸急促,不敢轻举妄动,只看着她,眼底暗涌着克制的火。
“娘子……”他声音有些哑,“今日就如此吧。”
“今日这就好了?”宋愿梨挑眉,指尖停在他腹间,“夫君以往不是不知疲倦为何物的吗?”
她手上用了点力,将他按倒在红浪之中,自己也随之俯身在他之上。
“为夫只是想着来日方长,日后总有机会,今晚便想让娘子歇歇。”阿执抬手抚上她的脸,拇指轻轻摩挲过她的唇角,“但若娘子想,那为夫也可以遂你心意。”
烛影摇动,映出红帐之内交叠的人影。
云散雨歇时,已是后半夜。
宋愿梨侧躺在阿执怀中,闭着眼,似是睡了。
阿执却毫无睡意,他在害怕。
他害怕今日的冠姓,今日的名分,还有这“新婚夜”,都只是一场梦。
他害怕醒来时,这些都会化为乌有。
“怎么还不睡?”宋愿梨的声音懒洋洋的。
“睡不着。”阿执又将她往怀里带了带,“想多看娘子一会儿。”
“以后有的是时间看。”宋愿梨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快睡吧。”
“好。”
……
清晨,宋愿梨醒来时,身侧已经空了。
她坐起身,掀开帐幔,看到阿执已穿戴整齐,正站在窗边低声吩咐叶绿什么。
阿执听到动静,快步走过来。
“娘子醒了。”他拿起搭在屏风上的衣物替她穿上,“早膳备好了,是在屋里用,还是去饭厅?”
“饭厅吧,殿下让我回朝堂,昨日竟忘了,待会儿还要去宫中寻殿下告罪。”宋愿梨任由他伺候着穿衣,随口问,“顾家的礼备得怎么样了?”
“叶绿说,顾家的礼已经备齐送去了,柳家那边也按娘子的意思,额外添了一份给柳大人升迁的贺仪。”阿执一边替她系着衣带,一边低声汇报着。
“方嬷嬷与叶绿做事都周到,不必我多操心。”
……
用过早饭后,宋愿梨带着阿执去了宫中。
“成安来了。”嬴昭乾开口,声音比往常要虚弱些许,“坐。”
宋愿梨依言在下首坐下,阿执默立在她身后半步。
嬴昭乾没有立刻回答,她挥了挥手,福满会意,立刻屏退了殿内所有侍从,亲自掩上屋门,守在外面。
殿内只剩下三人。
“殿下,成安是来向您告罪的。”宋愿梨虽知晓嬴昭乾不会责怪自己,但仍是一副谦恭谨慎的样子。
“告罪?你告什么罪?”嬴昭乾眉头微蹙,似乎不知道宋愿梨在说什么。
“殿下让成安回朝堂,成安竟将此事忘了……”
宋愿梨心中也起了疑惑,这宫中应当是发生了事情,不然嬴昭乾不会连她也不管。
要让嬴昭乾这么烦心的事情,那除了嬴宸曜的病,便是白姬衍的命了。
“殿下,可是宫中出了什么岔子?”
嬴昭乾揉了揉眉心:“昨夜,有人试图谋杀白姬衍。”
“白姬衍固然可恨,但何人如此大胆?可曾让那人得手?”
“白姬衍命大,未让他们得逞。”嬴昭乾摇头,“看守的侍卫死了三个,伤了七个。来人武功不低,且目标明确,直扑关押白姬衍的偏殿,对宫中其他毫无兴趣,一击不中便立刻撤退。”
“宫中如今皆是殿下的人,他们如何进得来?”
“这也是孤想不通的地方。昨晚各处关卡并无异,宫中夜晚又守卫森严,也不知他们是如何避开层层视线,进到白姬衍所在的偏殿的。”
“殿下是怀疑宫中仍有内应?”宋愿梨沉思片刻,“这内应的地位应当还不低,要能避开重重盘查,将人悄无声息地送进来。”
“不止,这内应或许不止帮他们进来”嬴昭乾抬眼,“孤更怀疑这内应将宫中的布局一并告知了他们。”
皇宫殿宇众多,初入宫闱之人不迷路就算不错,如何能精准无误地直扑目标,显然是有人提供了准确情报。
“殿下怀疑谁?”
“孤不知道……”嬴昭乾轻咳了几声。
“殿下这是着了风寒?”宋愿梨关切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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