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靳川挑了挑眉：“尸检也敢看？”
沈薇很认真的点头：“敢的，只要你带我。”
顾靳川觉得沈薇有天赋，想培养她的，就没有拒绝，“行，只要你不怕吐，就跟着吧。”
沈薇高兴的把钱塞进外套口袋里，又把口袋拉链拉实不留一点缝，再三确定不会丢了以后，一路小跑跟在顾靳川身后。
桥下尸体太多，法医室放不下，宋慈就让人临时搭了棚子，他人和助手在里面做初步的尸表检查。
顾靳川掀了布帘进去，沈薇也紧跟其后。
宋慈在忙，见有人进来，只抽空抬头看了一眼两人，又继续忙手上的事，身边的助手在记录。
顾靳川看了一眼尸体，又看了一眼沈薇，结果小姑娘不仅没吐，眼睛睁得滴溜圆，满眼都是对尸体的好奇。
沈薇对尸体并不害怕，第一次见碎尸，是受不了那画面所以差点吐了。第二次在电视上看到断掌和一些尸块就已经很平淡了。
这会对着泡发的巨人观尸体，和散发着尸体腐烂的尸臭，也不觉得恶心，甚至眼里全是对知识的渴望。
看着裸露着上半身的尸体。
沈薇还弯腰下去，凑近去看。
尸体主人很年轻，不到二十五岁的样子，但因为常期的劳累，他右手的手掌有不同程度磨擦的厚茧，他的左手小臂以下是没有，是断臂。
沈薇目光落在尸体左手的断臂上，细细观察。
“他左手的小臂断口，从愈合的疤痕上看，是陈年旧伤。”沈薇好奇问道，“我之前看到打捞上来的尸体，有的尸体没有下肢，有的缺了一只胳膊，这些尸体主人都是残疾吗？”
顾靳川不动声色的拧了下眉。
宋慈头也没抬的说道：“从初步的尸表检查来看，尸检过的这些尸体中，有的是先天性残疾，有的是后天造成的残疾，但都不是死后伤，可以确定是他们生前就是已经有残疾。”
“那他们的死因是？”顾靳川问。
宋慈给尸体做完初步尸检，直起身道：“他们的死因都是溺水而亡。”
溺水身亡……
沈薇梦里，齐远被扔进平江大桥时，人还是清醒有意识的，所以排除死后抛尸，应该是和这些尸体一样。
“齐远也是溺水身亡吗？”沈薇问道。
“齐远是？”宋慈抬头看向顾靳川。
顾靳川小麦色的食指指了指外面，声线微沉，“她朋友的男朋友，尸体还在外面，没排进来，人是被套了麻袋扔江里，脚上还绑了石头，已经确定是他杀。”
宋慈点了点头，对身边的助手说了一声，小助手出去了一趟，又很快进来了，身后还跟着两个抬尸体的警察，小助理指挥道，“把他放在隔壁，然后这个可以抬出去了。”
抬进来的正是齐远。
沈薇和顾靳川对视一眼，同时往前走近。
宋慈戴着手套给齐远的尸体做尸表检查。
“死者面部呈青灰色，口鼻处有泡沫，眼球结膜有充血红肿，上肢和下肢僵硬，手肘关节不正常扭曲，手腕处有绳子费力挣脱磨擦的痕迹，右腿小腿打了石膏，且出现了巨人观。”
宋慈用剪刀拆了石膏，又把齐远上半身的衣服剪开。
宋慈手指在齐胸的胸口位置和附近几处按了按，“除尸斑处，身上有多处淤青，有跟人打斗过的痕痕，死前可能和人有过争执，右小腿骨折伤。”
宋慈又摸了一下齐远受伤的小腿。
“身上无无明显致命伤，可以确定是溺水身亡。”
都是溺水身亡。
尸体还都是残疾人。
顾靳川不得不联想到刚刚出现的鼎盛砖厂，齐远是在鼎盛砖厂工作，这家砖厂又主要收残疾人当工人。
一切都能对上。
顾靳川想到的，沈薇也想到了，她梦里的厂长很有可能就是鼎盛砖厂的厂长。
沈薇不知道他们的长相，但还记得两人的声音，如果见面，说不定能认出他们。
沈薇低头思索了一下：“顾队，我们要不要也去鼎盛看看，如果确定他们都是砖厂，失踪这么多工人，砖厂里的人不会有人不知道。”
鼎胜砖厂是目前的一个方向。
鼎盛砖厂确实嫌疑最大，顾靳川同意道：“去鼎盛看看。”
沈薇跟着顾靳川一起。
顾靳川考虑到桥下警力本就不够，就只开车带了沈薇一个人。
沈薇坐在副驾驶，也不知道和顾靳川聊什么，但又觉得不说话车里太闷了，就又重新提起了秦安远的案子，“那个秦安远的案子，他母亲的死亡原因，真的有问题吗？”
不等顾靳川开口拒绝，沈薇又举了三根手指，对天发誓，“我保证不外传。”
顾靳川看了沈薇一眼，手上开了一下转向灯说道，“林颖琳生前和儿子秦安远的关系一开始还算亲近，她在放弃事业后，就结婚怀孕生子，更多的心思都放在了丈夫和孩子身上。”
然而好景不长，在林颖琳和秦明声婚后的第八年，林颖琳和秦安远的父亲秦明声的婚姻有了破裂。
当时正是林颖琳生日的前两天，有一个富商影迷找到林颖琳曾经的经纪人王涛，愿意花三千万请林颖琳出山拍电影，并且给的是女主角的位置。
林颖琳本身就是喜欢表演的人，她有颜值也有实力，加上这么多年，也没彻底和圈里的人断联，所以前经纪人找到林颖琳时，又把电影剧本给到林颖琳手上，看到剧本的林颖琳非常喜欢。
也正是林颖琳答应了前经纪人王涛接了这个电影，秦明声和林颖琳大吵一架。
秦明声男人的面子和尊严让他无法接受，妻子在电影里面和别的男人大尺度的演亲密戏，更无法接受林颖琳再出现在大荧幕上被更多男人围观。
秦明声和林颖琳谈不拢，负气离开，结果秦明声当晚在高架桥上出了车祸，人没了，后来林颖琳因为心中有愧，最后拒绝了出演了那部电影。
沈薇一脸疑惑的歪头：“？？？”然后呢？
这跟林颖琳的死有什么关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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