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远侯倒台,李氏获罪,苏氏沉冤得雪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百姓们津津乐道,说新立的女子刑司,刚一出手,便破了这桩牵扯勋贵的大案,真是大快人心。那些家中有女儿蒙冤无处申诉的人家,更是看到了希望,纷纷拿着状纸,涌向女子刑司的衙署。
这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女子刑司的朱漆大门外,便排起了长长的队伍。百姓们手里拿着状纸,脸上带着期盼的神色,见了出入的女官,皆是恭敬地行礼。
言卿看着门外的景象,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转身对正在翻阅卷宗的曹稔道:“大人,你瞧,咱们女子刑司,算是真正站稳脚跟了。”
曹稔放下手中的卷宗,走到门口,望着门外的百姓,心中百感交集。她想起了当初在昭雪阁里,那些女子泣血的控诉,想起了自己写下奏折时的孤注一掷,想起了朝堂之上的唇枪舌剑,如今,这一切都有了回报。
“这只是开始。”曹稔道,语气里带着几分感慨,“往后,我们要查的案子,只会更多,更难。但只要我们坚守本心,公正断案,就一定能不负陛下所托,不负万民之望。”
正说着,一辆马车停在了衙署门口,车帘掀开,走下一位身着锦裙的女子,正是镇国公府的苏氏。她今日打扮得端庄得体,脸上虽还有几分憔悴,却难掩眉宇间的感激。
“民妇苏氏,拜见曹大人,拜见言司使。”苏氏款款行礼,声音温和,“今日特来道谢,若非二位明察秋毫,民妇怕是早已身首异处,国公府也难逃一劫。”
曹稔扶起她,笑道:“苏夫人不必多礼,为民伸冤,本就是我等的职责。”
苏氏从袖中取出一个锦盒,递了过来:“这是民妇的一点心意,还望二位笑纳。”
言卿连忙摆手:“苏夫人客气了,我们断案,本就不求回报,这礼物,我们不能收。”
苏氏却执意要送:“这并非什么贵重之物,只是民妇亲手绣的两幅手帕,聊表寸心。还望二位不要嫌弃。”
曹稔见她一片诚心,便不再推辞,接过锦盒打开,里面是两幅绣工精美的手帕,一幅绣着翠竹,一幅绣着红梅,皆是栩栩如生。
“苏夫人的手艺,真是巧夺天工。”曹稔赞道。
苏氏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随即又道:“民妇今日来,还有一事相求。民妇想捐出一部分嫁妆,资助女子刑司。府里的女眷们,也都愿意出一份力,为那些没钱打官司的女子,提供一些帮助。”
曹稔闻言,心中一暖:“苏夫人的心意,我们心领了。只是女子刑司有朝廷拨付的俸禄,不必劳烦夫人破费。若是夫人真想帮忙,便将您的经历,说给更多的女子听吧,让她们知道,遇到不公,不必忍气吞声,女子刑司,永远是她们的依靠。”
苏氏点了点头,眼中泛起了泪光:“民妇明白。”
苏氏离开后,言卿看着门外的队伍,感慨道:“大人,你看,咱们这女子刑司,如今可是声名远扬了。”
曹稔望着匾额上的“明镜高悬”四个大字,眸色坚定:“声名是百姓给的,我们更要珍惜。往后,这女子刑司,要成为天下女子的靠山,要让那些作恶之人,再也不敢轻视女子的冤屈。”
就在此时,一名女官匆匆跑了进来,神色凝重:“曹大人,言司使,门外有一位老妇人,说她的女儿被人拐走了,求我们为她做主。”
曹稔与言卿对视一眼,皆是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坚定。
女子刑司的案头,永远有处理不完的卷宗;而她们的脚下,也永远有走不完的路。
但曹稔知道,这条路,她会一直走下去。因为她记得,当初在太和殿上,她许下的诺言,记得那些女子眼中的期盼,记得自己心中,那份从未改变的初心。
而就在女子刑司声名鹊起的同时,东宫之中,萧景琰正看着手中的奏折,唇边露出了一抹浅笑。他知道,曹稔做到了,她不仅为天下女子撑起了一片天,也为他的革新之策,扫清了不少障碍。
只是,他也清楚,前路漫漫,那些蛰伏的守旧势力,绝不会善罢甘休。一场更大的风雨,正在悄然酝酿。而曹稔与他,也即将面临一场更严峻的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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