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哥哥,别闹了。季凝蹲下来,膝盖磕在地板上生疼,地上凉,会感冒的。
姐姐说不生气我就出来。贺云的声音闷闷的,上次我把胡婶的毛线团拆了,她说不生气我才出来的。
季凝闭了闭眼睛。
她想起胡婶说过,贺云的世界里只有和不生气两种颜色,就像他只分得清彩虹的七种颜色,却不懂人心的千回百转。姐姐不生气。她放软声音,出来好不好?
姐姐给你讲霸王龙找妈妈的故事。
沙发底下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
贺云的脑袋先探出来,接着是沾着灰尘的睡衣,最后他举着手机爬出来,像只献宝的小松鼠:给你!
季凝刚要接,贺云的手指突然一滑。
手机地掉在地上,屏幕裂出蛛网似的纹路。
两人同时蹲下去捡,季凝的额头撞在贺云的发顶上,疼得她倒抽冷气。
贺云却地叫了一声,抓住她的手腕:姐姐流血了!
季凝这才发现,右手背划开道细口,血珠正顺着指缝往下淌。
也不知是刚才撞在床头柜上,还是爬沙发时蹭到了什么。
贺云的眼睛瞬间红了,他跳起来往洗手间跑,拖鞋啪嗒啪嗒敲得地板响:医药箱!
医药箱在浴室第三层!
季凝坐在沙发上,看着他跌跌撞撞的背影。
他的睡衣扣子还崩着,露出的锁骨上沾着灰尘,发顶的呆毛被沙发底的蛛网黏成一撮。
可他跑得那么急,差点撞在门框上,扶着墙稳住身子时,还回头喊:姐姐等我!
我马上来!
医药箱被他抱得歪歪扭扭,酒精棉片撒了半地。
贺云蹲在她脚边,指尖抖得厉害,沾了酒精的棉签在她伤口上方悬了半寸:疼...疼吗?
不疼。季凝摸了摸他的头,发梢还带着洗澡后的软,云哥哥轻点儿就不疼。
贺云抿着嘴,像在做什么重大决定。
他轻轻吹了吹她的手背,凉丝丝的风裹着奶糖味的呼吸,然后才把棉签按上去。
季凝疼得皱了皱眉,他立刻停手:是不是太疼了?
我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他的小舌头伸出来,在伤口上轻轻舔了一下。
季凝猛地抽回手,贺云却慌了:胡婶说小猫受伤了会舔,姐姐是小猫吗?他的眼睛里蓄着泪,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让姐姐不疼...
云哥哥没做错。季凝把他拉进怀里,他的眼泪蹭在她颈窝里,烫得人心软,姐姐不疼,真的不疼。
贺云抽抽搭搭地抬起头,鼻尖红红的:我错了,不该抢手机...也不该把姐姐弄流血...我、我明天给姐姐买十串糖葫芦,最大的那种!
季凝笑了,帮他擦掉脸上的泪:好,十串。
手机在地板上震动起来。
季凝捡起来,屏幕上是卫长安发来的消息:【照片已发,晚安。】
她点开相册,照片里贺云正踮脚替她擦嘴角的糖渍,两人的影子在夕阳下交叠,像两棵挨得很近的树。
季凝刚要退出,屏幕突然跳出条新消息,发件人显示未知号码:【小心蓝玫瑰。】
她的手指猛地一颤。
贺云凑过来看,小脑袋歪成个问号:姐姐在看什么?
没什么。季凝迅速退出界面,把手机倒扣在沙发上。
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她想起丁雯云粉饼盒上的蓝玫瑰,想起下午卫仪脚边的芒果浓缩液,想起信封上那朵压痕深刻的蓝玫瑰。
贺云突然拽了拽她的袖子:姐姐,明天我们去游乐园好不好?
我想坐旋转木马,还要给姐姐买,比今天的还大!
季凝低头看他,月光在他睫毛上镀了层银。
他的手背上还沾着刚才擦伤口的酒精,凉丝丝地贴在她手心里。她应下,听见自己的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软,明天我们去游乐园。
贺云立刻笑开,小短腿在沙发上晃啊晃:我还要开小汽车带姐姐去!
胡叔教过我打方向盘,我开得可好了!
季凝刚要说话,手机又震了一下。
她拿起来,未知号码的消息框里多了条新内容:【贺云的舅舅要回国了。】
夜风掀起纱帘,吹得桌上的蓝玫瑰信封哗啦作响。
季凝望着贺云发亮的眼睛,突然想起他说过的话:骑士会把坏巫婆的魔法棒藏起来,给公主买糖葫芦。
可现在,藏在黑暗里的,到底是谁的魔法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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