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雪又大了,他摸出手机给季凝发消息:“晚上给你看样东西。”
发送键按下的瞬间,楼下传来汽车鸣笛声。
贺云望向窗外,一辆黑色宾利正驶出地下车库,车牌在雪幕里模糊成一片,像团随时会散的雾。
半山别墅的水晶吊灯在海茨进门时被风掀起的帘幕扫过,冷白的光在他锁骨处的暗红纹身上晃出血珠似的光斑。
万先生垂手立在玄关,西装领口还沾着雪水:“季小姐今日在贺氏停留两小时十七分,与贺云讨论设计稿,未接触其他人员。”
海茨解袖扣的动作顿了顿,指节抵着大理石台面,眼尾在阴影里压出冷硬的线:“贺云的状态?”
“全程清醒,主导设计方向,甚至纠正了季小姐的配色。”万先生递上平板,监控截图里贺云俯身时红绳上的幸运星正垂落,“与之前记录的‘八岁智商’偏差明显。”
海茨低笑一声,指腹碾过平板边缘,玻璃在掌心压出青白的痕:“有意思,藏得倒深。”他扯松领带走向楼梯,黑皮鞋在台阶上敲出利落的响,“去把小穗接来。”
万先生脚步微滞:“您说的是……沈家养女?”
“三岁,左眼角有颗泪痣,上个月在慈善晚宴摔碎我咖啡杯的那个。”海茨在楼梯转角停住,月光透过雕花窗棂落在他侧脸上,“沈嘉庆最近太安分,得给他点盼头。”他转身时领带滑到锁骨,声音像淬了冰的刀刃,“告诉万叔,季凝的事暂时搁置——她现在对贺云更有用。”
万先生喉结动了动,终究没问“有用”是对谁,只低头应下。
楼梯上的脚步声渐远,玄关的落地钟敲响七点,钟声里混着窗外雪压松枝的轻响。
同一时刻,季凝的手机在画室震得嗡嗡作响。
班群消息99+的提示跳出来,最顶端是魔鬼老师的语音:“季凝的《雪夜山茶》把冷与暖揉得像化在舌尖的酒心糖,下周五市美术馆青年展,你带原稿来。”
她攥着手机的手在发抖,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印。
温呦呦凑过来看,发梢扫得她耳朵痒:“我就说老贺的指导有用吧?快给你家先生报喜!”
季凝指尖悬在通话键上犹豫两秒,还是切到微信:“贺先生,老师夸我了。”发送键刚按下,对话框就弹出对方正在输入的提示,三行字跳出来又删掉,最后只发了个小猫举爪的表情包——那是她上周帮他挑的。
手机突然震动,是贺云的视频邀请。
他身后是贺氏顶楼的落地窗,雪光漫进来,把他西装肩线镀成银白:“要怎么谢我?”
季凝把速写本抵在发烫的脸上:“请你吃十盒桂花糕?”
“不够。”贺云转着魔方,红绳在腕间晃出小圈,“美国有个设计交流会,下周三的飞机,你陪我去。”
季凝的呼吸顿住。
窗外的雪扑在玻璃上,她看见自己睫毛在颤抖:“可我……”
“温呦呦说你画室的课下周停课。”贺云的魔方“咔嗒”拼好六面,“我查过,交流会有孕妇休息室。”他低头时发梢落下来,遮住眼尾的泪痣,“或者……你不想和我一起?”
“不是!”季凝急得差点碰倒马克笔,“我是怕你……”怕你在美国犯病,怕你不适应,怕自己照顾不好你。
后半句哽在喉咙里,她望着屏幕里贺云认真的眼睛,突然笑了,“我收拾行李,你负责教我认路牌。”
贺云的魔方又散成零散的色块,他低头拨弄着,声音轻得像雪:“美国的雪比这里大,你要穿厚点。”
温呦呦抱着枕头从里屋探出头:“你们俩黏糊完没?我刚刷到网友说,去国外见重要的人要带点小礼物!”她晃着手机挤到镜头前,“凝凝,你上次说要给贺先生绣的栀子花手帕,绣完没?”
季凝的耳尖瞬间红透,手忙脚乱要捂温呦呦的嘴:“别听她乱说——”
“栀子花手帕?”贺云的眼睛亮起来,魔方“啪”地掉在茶几上,“是上次说‘要绣得比真花更久’的那个?”
季凝攥着速写本的手指蜷成小团:“就……就随便绣的。”
“我要。”贺云弯腰捡起魔方,指节蹭过镜头,像在碰她的脸,“下周三早上八点,我在机场等你。”
视频挂断后,温呦呦抱着枕头笑得打跌:“我看不是你陪他,是他等你。”她突然坐直,手机屏幕亮着聊天记录,“对了,你之前说要见的那个‘设计圈网友’,定在什么时候?我陪你去!”
季凝正把绣了一半的栀子花往抽屉里塞,闻言动作顿了顿。
那是个只在邮箱联系过三次的神秘设计师,说有重要资料要给她。
她望着温呦呦亮晶晶的眼睛,突然安心了:“下周五下午三点,咖啡馆。你穿红毛衣,我一眼就能找到。”
温呦呦拍着胸脯蹦起来:“包在我身上!”她转身翻行李箱时,季凝的手机又震了——贺云发来张照片,是他办公桌上摊开的速写本,栀子花线稿旁多了行字:“等你绣完最后一针。”
雪越下越大,贺氏顶楼的落地窗外,那辆黑色宾利又停在了地下车库出口。
海茨的手指抵着方向盘,车载屏幕上跳动着未接来电:“老大,码头货船被查,三当家的……”
他捏碎了蓝牙耳机,碎塑料扎进掌心,血珠渗出来落在真皮座椅上,像朵开败的红山茶。
后视镜里,贺氏大楼的灯一盏盏熄灭,最后只剩顶楼那扇窗还亮着,像雪夜里一点不肯灭的火。
“去码头。”他扯过西装外套盖住手背的血,声音被引擎声撕成碎片,“让万先生带小穗去沈宅——沈嘉庆该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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