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第一缕阳光终于穿透了笼罩海面的漆黑乌云,洒在疾驰的快船上。金色的光芒驱散了昨夜的压抑与沉闷,将海面染成一片温暖的橘色,海风吹拂着船帆,带来清新的咸腥味,连海水都仿佛褪去了之前的死寂,泛起粼粼波光。
船工们看着眼前的晨光,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划动船桨的动作也变得轻快起来。船舱内,敖烈正帮素商整理着被海风吹乱的发丝,素商虽然看不见,却能通过潮汐絮语感受到晨光的温暖,嘴角挂着温柔的笑意;星北辰靠在桅杆上,将短刃别回腰间,目光望着远方的海平面,眼中的迷茫早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坚定 —— 他已经想清楚,报仇之路虽难,但必须靠自己的力量,而非依赖嗜影教的诱惑;伊岚则在整理着剩余的符箓,将其分类放入储物袋中,时不时抬头看向船头,眼中带着一丝期待。
林墨染坐在船舷边,双手托着下巴,目光紧紧追随着站在船头的玄渊。晨光洒在玄渊身上,将他的白衣染成淡淡的金色,衣袍在海风中轻轻飘动,勾勒出挺拔的身形。昨夜玄渊的承诺还在她耳边回响,可她心中依旧有些不安 —— 她害怕那只是玄渊一时的安慰,更害怕未来某一天,“太上忘情” 的道途会再次让他动摇。
雪灵察觉到她的心思,轻轻蹭了蹭她的手背,发出软糯的叫声,仿佛在鼓励她。林墨染深吸一口气,心中渐渐下定了决心。她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被海风拂乱的衣裙,抚平裙摆上的褶皱,然后迈开脚步,朝着船头的玄渊走去。每走一步,她的心跳就加快一分,脸颊也开始泛起淡淡的红晕,但眼神却越来越坚定。
玄渊正望着远方的南浔港方向,晨光中,隐约能看到港口的轮廓。他心中还在思索着昨夜的事 —— 影骸的幻象虽然被打破,可团队中的裂痕依旧存在,柳如烟的离去更是让他有些担忧。而且,他对林墨染的心意,虽然昨夜已经表露,却总觉得还不够坚定,仿佛还有一层无形的枷锁,束缚着他的情感。
“师尊大人。” 一道轻柔却坚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打断了玄渊的思绪。他转过身,看到林墨染站在自己面前,双手紧张地攥着裙摆,脸颊泛红,眼神却异常认真,与往日活泼俏皮的模样截然不同。
玄渊心中有些疑惑,上前一步,语气带着一丝关切:“怎么了,墨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检查她的状况,却被林墨染轻轻避开。
林墨染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目光紧紧锁住玄渊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师尊大人,我有话想跟你说,很重要的话。” 她的声音虽然有些颤抖,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认真。
玄渊看着她严肃的模样,心中的疑惑更甚,却还是点了点头,语气温和:“你说,我听着。” 他停下脚步,静静地看着林墨染,等待着她的下文。
“昨天影骸展示的未来,我知道是幻象,是他用来蛊惑我们的手段。” 林墨染缓缓开口,眼神中带着一丝回忆,“可我还是忍不住会想,如果那个未来是真的呢?如果真的有一天,你能达到‘太上忘情’的终极境界,成为高高在上的仙尊,你会不会真的忘记所有情感,忘记我?”
她顿了顿,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我知道,‘太上忘情’是你追求了很多年的道途,我不该自私地让你放弃。可我真的好害怕,害怕有一天,你会变成那个没有感情的冰冷强者,再也不会对我笑,再也不会保护我,再也不会…… 记得我。”
玄渊听到这话,心中一痛,他没想到,林墨染竟然因为影骸的幻象,承受了这么多的恐惧和不安。他想要开口安慰,却被林墨染抬手打断。
“师尊大人,你先听我说完。” 林墨染的眼神变得更加坚定,“我不知道影骸展示的未来是真是假,也不知道未来的你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但我知道,我不想放弃,我也不会放弃。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那个能让你放弃‘太上忘情’、能让你心甘情愿留下情感羁绊的人,必须是我!只能是我!”
这是林墨染第一次如此直白而坚定地表达自己的心意,没有丝毫的犹豫和退缩。说完这番话,她的脸颊已经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心跳快得仿佛要跳出胸腔,双手也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她紧紧盯着玄渊的眼睛,等待着他的回应,既期待又害怕。
玄渊看着眼前这个勇敢的小姑娘,心中泛起一阵暖流。他一直以为,自己会沿着 “太上忘情” 的道路一直走下去,即使遇到林墨染,也只是暂时的道心动摇。可现在他才明白,从初遇的那一刻起,林墨染就已经在他心中埋下了情感的种子。她的天真烂漫、她的坚定勇敢、她的担忧不安,一点点融化了他冰封已久的心,让他开始质疑自己坚守多年的道途。
昨夜的承诺还在耳边,此刻林墨染的告白又萦绕在心头。玄渊缓缓抬起手,轻轻抚摸着林墨染的头发,指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发丝的柔软。他的动作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声音也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和坚定:“好,只能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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