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鸢峰的山道清幽蜿蜒,熟悉的景色让墨羽稍感安心。
他领着武玥和空如夜先来到自己的竹屋。
“空师兄,你在此稍等。”
墨羽将空如夜安置在院中的竹椅上,语气温和。
空如夜很听话的坐下,眼神依旧空茫地望着前方。
墨羽在心中轻叹,转而向正在打量四周的武玥说道:“武师妹,随我去见阿姐——她便是赤鸢峰的峰主。”
墨羽带着武玥刚出竹屋,就见商莜莜和蓝纱也跟了上来。
蓝纱笑嘻嘻地说:“大师姐面试新弟子,我们得去瞧瞧热闹!”
商莜莜没说话,眼中却也透着好奇。
墨羽知道拦不住她们,只好一起走向苏灵音竹屋的正厅。
厅里空荡荡的,只余一缕熟悉的淡香。
“阿姐不在?”墨羽正疑惑,打算带武玥去典当铺或峰顶找找,门外却由远及近传来一道慵懒带笑的嗓音:
“墨羽,我亲爱的弟弟~听说你又往家捡人啦?快让阿姐看看眼光进步没?可别又像上回那样,捡个屁股……”
话音未落,苏灵音已走进门。她依旧扎着双丸子头,戴一副滑稽墨镜,衣着利落。只是话到一半,她目光扫过墨羽肩头的小白,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临时改口:
“……咳,总之,先让阿姐瞧瞧!”
她习惯性伸手要去揪墨羽的耳朵——这是她表达“亲切”的老方式。
墨羽连忙侧身躲开,肩头的小白狐也识趣地低鸣摇尾,试图帮主人解围。
“阿姐,这次情况特殊……”他解释道。
苏灵音没揪着,也不在意,目光越过他,落在大厅中站得笔直却略显拘谨的武玥身上。她墨镜后的红眸微眯,笑容收敛,带上几分审视。
“哦?就是这丫头?”她绕墨羽走了半圈,上下打量武玥,“根骨不错,气息干净……长得也漂亮,这发色和眼睛……啧,有点眼熟。”
她摸了摸下巴,语气恢复调侃:“墨羽,这次眼光不错嘛,知道带个漂亮师妹回来养眼?”
武玥感受到对方身上传来的压迫感,仍深吸一口气,抱拳行礼,声音清亮不怯:“晚辈武玥,见过前辈。”
“礼数倒是周全。”苏灵音随口回应,顺势接过墨羽递上的茶,品了一口。与此同时,她习惯性地探出神识,试探武玥的灵根。
可当那缕神识轻触到武玥识海外围,便感应到那道无比熟悉的灵魂本源时——
“噗——!”
“哐当!”
茶水猛地喷了墨羽一脸,瓷杯摔碎在地,茶渍溅湿裙摆,她却浑然不觉。
她脸上的戏谑与慵懒瞬间凝固,随即转为难以置信的震惊。墨镜从鼻梁滑落,卡在鼻尖,露出一双因惊骇而睁大的红色瞳孔。
“阿姐?!”墨羽擦去脸上茶水,心头一沉。他料到阿姐会察觉异常,却没想过她的反应会如此剧烈。
武玥也被这变故惊住,下意识握紧双手,茫然看向失态的苏灵音。
商莜莜与蓝纱对视一眼,各自惊疑——她们从未见过苏灵音如此失态。
苏灵音内心已掀起惊涛。那道被她深埋心底的身影,随那缕神魂波动如惊雷炸响。
‘这感觉……不可能!是师尊的气息……绝不会错!’
她顾不上满地狼藉,一步冲至武玥面前,双手微颤地按住她的肩,声音沙哑:“别动。”
她释放出化神期的神识,探入武玥识海,小心翼翼的探查。
越是感知,她颤抖得越厉害。
那识海最深处,正是属于赤鸢真人的本源印记——它布满裂痕,记忆尽失,如同破碎琉璃勉强拼合……但这确是她苦寻多年的师尊无疑!
巨大悲伤瞬间将她淹没,继而转为失而复得的狂喜,随后又化为滔天愤怒。
几种情绪激烈冲撞,她眼眶通红,泪水滚落。
她死死咬住下唇,直至尝到血腥,硬是没发出一丝声响,只有单薄的双肩因强忍而不断发抖。
墨羽上前扶住苏灵音微颤的手臂,轻声唤道:“阿姐?”语气中透出担忧。他能明显感觉到她在发抖。
苏灵音却毫无反应,仍旧怔怔地站在原地,仿佛仍未从刚才的冲击中缓过神来。
过了好几息,她才猛地深吸一口气,像抓住救命稻草般,将那几乎撕裂心肺的情绪强行压回心底。她松开武玥,蓦地转身背对众人,肩头仍微微颤动,迅速抬手擦去了脸上的泪痕。
当她再度转过身,脸上已恢复平静。只是通红的眼眶、苍白的脸色,以及眼底那难以掩饰的悲痛,仍透露出她刚刚经历的风暴。
她望向因她的反应而不安的武玥,语气格外郑重,甚至带着肃穆:
“武玥。”
“晚辈在。”武玥下意识挺直背脊。
“从今日起,”苏灵音的声音清晰而坚定,回荡在寂静的厅中,“你便是我赤鸢峰弟子。我苏灵音,以峰主之名,正式接纳你。”
武玥一怔,随即明白过来——她这是通过峰主的考核了。
她虽不知缘由,却能感受到话语中的分量,立即恭敬行礼,声音带着激动与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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