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
一个两鬓斑白的老人猛然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不可遏地站起来，神情有些激动。
“书记，三年前是您亲自到剑桥邀请我到北航来，现在也差不多是时候告别了。”方浩森看着眼前这个老人，心里也不是滋味。
“方教授，这三年北航可曾是委屈了你？要人我给人，要编制我也给编制，那些动辄上千万的仪器我也毫不犹豫给批了！”
说完这些，老人像是怒气泄空了似，一屁股坐回椅子上，看着方浩森，无气也无力地叹道：“方教授，你不能走啊，北航的材料学院院长一职我都给你留着，最多十年，不，五年时间就够了。”
方浩森一时沉默不语，对于黄清明书记寄予的厚望他是知道的，也深知对方是把他重点培养，无论是薪资还是待遇上都没有亏待他。
只是，他有着非走不可的理由。
他轻声问道：“黄书记，院长不院长我不看重，只是您能把徐聪院长调离实验室吗？”
这句话让原本还有些怒容的黄清明霎时哑然，随后是一脸的疲惫与颓废。
黄清明摇摇头，长呼道：“徐院长背后是赵校长，调离是难，不过方教授你可以重新选择一个方向，我保证新的实验室一定没有其他人插手。”
这种处理结果换成其他人，兴许就同意了，但他是方浩森，不是其他人。
北航的派系斗争愈演愈烈，仅仅是被波及到一点，就已让他累了。
黄书记是前几年空降到北航的，属于积极改革派，只是本土力量以校长一系为主的保守派力量雄厚，好在近些年黄书记极力力争，北航海归学者数量逐年上升，渐渐也占据上风。
他是一个纯科研学者，这三年消耗了他不少耐心，他再难容忍下去了。
“黄书记，我已经受够了。”
方浩森抬起头，直视着眼前这个伯乐，眼中没有胆怯，慷慨激昂地说道：“我当初选择回国，就是抱着一颗炽热报国之心来到北航，北航的环境只会磨灭我的意志。”
这一刻，他脑海中浮现在剑桥大学求学的那些岁月，一幕幕场景是那么的清晰。
“咱们国家与欧美在科研上的差距您也知道，华夏积弱久矣，西方国家不会给充足时间让华夏慢慢发展。同样的，华夏等不了，我方浩森也等不了！”
方浩森说着站起来，神色坚定，“黄书记，光华大学我是必去不可！”
黄清明一时怔住，脸上露出一股颓废，长长叹了口气，“你说得也对，是我黄清明思想局限了，去罢！”
“以方教授的能力，到了光华一定会受到重视，可如若受了欺负……”黄清明停顿了下，脸上瞬间冷峻，“方教授毕竟是从我北航走出去的，要欺负得问问我黄清明同不同意！”
“刷刷！”
黄清明拿起笔在审批表上签下自己的名字，从这一刻开始，方浩森就不再是北航的人了。
接过审批表，方浩森郑重地丸身一鞠躬，感谢道：“谢谢黄书记。”
看着方浩森离去的背影，黄清明神情有些落寞。
他知道北航失去的是什么。
这不仅仅是一个人才，还是一个未来的国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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