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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令既下,早已准备就绪的各连队军官立刻呼应,此起彼伏的口令声在队伍中响起。
随即,亚特也在贴身侍卫的簇拥下,稳健地翻身上马。他勒紧缰绳,最后看了一眼巍峨的米兰城墙,便策动坐骑,缓缓朝着大军行进的方向,不疾不徐地前行。
在他身后,数千人的队伍如同苏醒的巨龙,开始缓缓移动。
士兵们排着整齐的行军队列,黑压压一片,绵延不绝。无数面威尔斯军团的纹章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迎风飞舞。
阳光照在锃亮的刀剑和铠甲上,反射出片片寒光,也照亮了每一张带着疲惫却更多洋溢着喜悦与自豪的面庞。这些士兵带着征战获得的丰厚财富和无上荣耀,踏上了期盼已久的返乡之旅。
车轮滚滚,马蹄声声,这支得胜之师,向着故乡勃艮第,向着山谷的方向,坚定地一步步前行~
此刻,围观的人群中,一些心存感激的市民不时挥动着手臂,向这支即将远行的凯旋之师致意、送别。
喧嚣声中,留守的最高指挥官奥多与副手科莫尔并肩而立,目光沉静地注视着大军逐渐远去的洪流,直至亚特的身影消失在队伍的簇拥之中。
他们眼中少了几分送别的感伤,多了一份沉甸甸的责任——守护这座雄城以及整个新征服领地的重担,此刻已正式落在了他们的肩上。
不一会儿,队伍末尾的士兵身影也离开了南门外的集结地,沿着城墙向西墙方向转弯,开始踏上西行的商道上时,另一支成分复杂的队伍也动了起来~
那些一直徘徊在营地外围、嗅觉灵敏的商贩,拖家带口寻求机会或庇护的流民,以及一些希望在漫漫路途中从士兵们鼓胀的钱袋里赚取些钱财的姑娘们,也纷纷收拾起简单的行囊,或驱赶着驮货的牲口,或徒步跟在大军的侧后方,形成了一条尾巴,一路迤逦西行而去。
很快,南门外原本人声鼎沸的景象不再。凑热闹的人群见再无新奇可看,便也三三两两地低声议论着,逐渐散去,返回了那座高耸的城门之内。
米兰城,在经历了阵阵喧闹与离别后,便又重新恢复了它固有的、循环往复的日常节奏之中。
南门外,喧嚣如潮水般退去,只留下空荡的营地和扬尘的余味。
奥多独自站在原地,身形挺拔如松,神情却异常凝重,目光依旧停留在西方的天际线上,仿佛在掂量着肩上骤然增加的千钧重担。
一旁的科莫尔双手悠闲地背在身后,脸上并没有太多的感伤或离愁。或许是因为多年颠沛流转的佣兵生涯早已习惯了聚散离合,再加上他孑然一身、无牵无挂,使得他面对此情此景,比奥多多了几分超脱的淡然。
他扭头看向沉默不语的奥多,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用带着几分刻意、却又足够恭敬语气说道:
“尊敬的总指挥官大人,热闹看完了,我们该回去了。城里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您拿主意呢。”
奥多被这突如其来的正式称呼拉回了思绪,他转过头,看着科莫尔那副半真半假的表情,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科莫尔大人,我们年纪相仿,职位虽有高低,却也同属一个阵营,是并肩作战的兄弟。这种听着有些戏谑的称呼还是免了,直接叫我奥多,我听着更舒服些。”
科莫尔脸上的笑意加深了些,从善如流地点了点头:“明白了,奥多。”他喜欢这种不摆架子的上司。
简单的对话冲淡了空气中残留的凝重。随后,两人不再多言,缓步转身,并肩朝着那座如今已由他们全权负责防御与管理的米兰城走去。
他们的背影在空旷的场地上显得格外醒目,步伐沉稳而坚定。
这看似平常的转身,象征着他们开始真正意义上地行使这座庞大城池的统治权。对两人来说,一个全新的、充满挑战的阶段,就此拉开序幕……
米兰城西墙上,高大城墙的垛口后,留守的士兵们正凭栏远眺。炽烈的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泻而下,将远处蜿蜒绵亘在丘陵与平原之间的古老商道照得发白。
就在这条灰白色的带子上,数千人的队伍正如同缓慢流动的金属河流,向着西边的远山迤逦而行。
从高处望去,景象尤为壮观。
士兵们身上的盔甲和头盔在灼热的日光照射下,反射出无数细碎而刺眼的光芒,整支队伍仿佛一条鳞片闪烁着耀目金光的巨大长龙,正沉稳而有力地在苍茫大地上游动。
那光芒时而连成一片,时而如星河般点点跃动,彰显着这支凯旋之师的赫赫军威。
尽管距离遥远,城墙上的士兵们听不清具体的话语,但仍能隐约感受到从那“金属长龙”身上散发出的活跃气息。
队伍中不时传来士兵们因返乡心切而产生的喧嚣交谈、甚至间或传来粗犷的歌声,也夹杂着军官们维持秩序的催促吆喝。
但奇妙的是,即便是这些“混乱”的声音,透过遥远的距离过滤后,传入耳中的也只剩下一种模糊的嗡嗡声。而弥漫在整片天地间的,是一种无比清晰、几乎可以感知到的轻松与愉悦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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