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明棠看向林斐,直至此时才注意到林斐一直在同她说田家老太君的‘身体’,她问林斐:“那位老太君活着很重要?”
林斐指了指那田家的帖子,说道:“对这位……很重要!老太君在一日,他兄弟便如那拧在一起的麻绳一般,无法分开。”
“可这等事除了体贴些、照顾些以及请好的大夫之外,其他的……谁说的准?”温明棠说到这里,顿了顿,忽地蹙起了眉头,她摸着自己狂跳的眼皮,说道,“不知为何,我突地有种很古怪的感觉,却一时说不出哪里古怪了。”
听女孩子说出这话,林斐笑了,他点头道:“我想自你口中听到的便是这句话!”他说道,“我亦有种相同之感,却不知那古怪究竟在哪里。”
有些事猜也无用,到了那日看一看或许便有收获了。
……
一晃眼,中元节到了。轮到这一日休沐的温明棠多睡了小半个时辰的懒觉方才从床榻上爬起来,才出门走出院子便遇到了吃完朝食正在院外空地上闲聊的关嫂子等人。
同关嫂子等人打了声招呼正要离开,却被她们及时叫住了:“温娘子今日休沐要出去啊!”
在公厨做事的温明棠日常自是一副利落、容易做事的打扮,可轮到休沐了,温明棠自也如寻常女儿家那般穿起了裙子。
温明棠点头,笑道:“难得休沐,同赵司膳、梁女将她们约好出去走走。”
正在闲聊的杂役仆妇们会意着点了点头,眼见温明棠转身要走却又叫住了她:“温娘子体弱,今日在外头走最好去那香烛铺子里买些符纸再出去的好!”
温明棠闻言笑了,看着关嫂子等人挂在腰间的辟邪香囊,认出是外头香烛铺子里卖的,汤圆、阿丙也买了缀在身上。不比现代社会多数人对中元节的‘敬意’便是烧些纸钱,夜半尽量不出门,几千年以前的大荣百姓对中元节的态度显然重视的多。
入乡随俗的温明棠笑着点了点头,拿出袖中林斐画的那张辟邪符给众人看了看,说道:“带着符了。”
“带着便好!”关嫂子剔着牙说道,“早听闻老袁白事时温娘子中招了,你这等体质怕是容易沾染不干净的东西,没得带回来吓到人就不好了。”
这等‘爹味’十足的话语配上关嫂子那仰着脖子的姿态看的一旁的杂役仆妇忍不住摇头,不过这些时日相处下来也清楚关嫂子了,没有大的坏心思,可有些时候那举止却又实在叫人忍不住扶额。
关嫂子自己也知道自己的习惯不大好,有时候说的话叫人听起来怪不舒服的,可一时半会儿也改不了。
温明棠自也习惯了关嫂子的话语,闻言笑着说道:“知晓了,多谢关嫂子关心!”
伸手不打笑脸人,对着站在日头下那张笑意吟吟的脸,原本‘大爷’一般半躺在台阶上剔牙的关嫂子也有些不好意思了,下意识的坐直了身子,眼神飘了飘,咳了一声说道:“也不是关心你,就是你等年轻些的人都是不信这个的,需要我等提醒一番。”
温明棠“嗯”了一声,并未多说,转身正欲离开,一旁一个杂役仆妇却是看不下去关嫂子那副拿捏长辈姿态,教旁人做事的举动了,冷笑了一声说道:“你有的那功夫说别人,不如先看看你自己吧!没得带回来一桩怪物似的木头像摆在屋里,叫我夜半起来上茅厕以为见到鬼了,险些一跟头栽了!”
说话的杂役仆妇显然是同关嫂子住一个屋子里的。
一个屋檐下住着,若不是那各自皆识趣小心又体贴之人,难免生出些摩擦事来。以关嫂子那性子,自是免不了这些摩擦事的,素日里几乎天天都要吵上一架。
对“屋友”的抱怨,关嫂子冷哼道:“那是你自己眼睛不好,关我什么事?”
“那么大一桩木头像摆在屋子里,占了那么大的地方我怎的不能抱怨了?”那出口的杂役仆妇显然也不是好惹的,原本抱怨一声,关嫂子若是‘冷’下来不吭声,抱怨几声便也罢了,偏关嫂子得理不饶人,反将了一句回去,那杂役仆妇的抱怨当即成了火药桶,一下子炸了开来。
“那屋子本来便住我一个,你个后来的我让你一张床铺已是大度了!你竟还蹬鼻子上脸了?”杂役仆妇怒容一下子起来了。
温明棠原本要离开的脚步在看到那杂役仆妇怒容的那一刻立时顿住了,暗道了一声“不好”!而后便听关嫂子开口又往那火药桶上倒了碗油,“我在大理寺做杂役,本就是包吃包住的,住里头怎么了?”
“说了包你一个人吃住,可没说包旁的?连你家子清、子正都住不得,你中元节前两日往屋子里摆上一桩鬼怪物件,你交那床铺钱了吗?”杂役仆妇怒道,“素日里便惹这个惹那个的,所有人都要迁就你!眼下你在大理寺招鬼我还说不得了吗?”
争执来的如此猝不及防,即便周围人及时将两人拉开了,可关嫂子同杂役仆妇还是互相吃了两记对方的拳头,脸上挂彩的开始互相谩骂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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