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夫人微微闭了闭眼睛,疲惫而伤感的叹了口气,没有撑家的男人,自己和古家都是如此艰难!
汝南王府和景王,都是古家离不得也得罪不得的庇护,小暖……
李老夫人缓缓坐直了身子,出神的看着窗外已经枯干了的树枝,慢慢摸着手腕间的佛珠,突然仿佛想起了什么,呆了片刻,眼睛里闪着亮光,脸上浮出丝笑意来,招手叫了竹叶过来吩咐道:
“你去叫魏嬷嬷过来见我。”
竹叶曲膝答应着,往烟树轩找魏嬷嬷去了。
不大会儿,竹叶引着魏嬷嬷进了明远堂东厢,魏嬷嬷曲膝请了安,李老夫人让着魏嬷嬷坐到了榻前小杌子上,笑呵呵的说道:
“我听空秀方丈说过,当年小暖那丫头病的七死八活的,多亏唯心大师救了她,又守着她念了一天的经,才给她拣了条命回来。”
魏嬷嬷怔了下,正要解释,李老夫人微笑着抬手止住了她,温和的说道:
“小暖正好在大师出关的时候醒过来,也是大师的佛法惠及不是?”
魏嬷嬷恍然明白着,笑着连连点着头,李老夫人笑盈盈的接着说道:
“前儿我听人说,大师好象云游回来了,小暖的命是大师救回来的,从前离得远也就算了,如今咱们回了京城,总得让小暖过去和大师道个谢才是,你说呢?”
魏嬷嬷连连点着头,抹起眼泪来,
“老祖宗说得是,要不是大师和老祖宗,姑娘还不知道……”
“小暖是个有福气的孩子。”
李老夫人笑着接过了话头,
“我想着,要不,你先过去福音寺问问空秀方丈,看看唯心大师到底回来了没有,若是回来了,就陪小暖过去给大师当面道个谢。”
魏嬷嬷忙连声答应着:
“老祖宗说的极是,我这就去。”
“也不用急,今天天也晚了,明天一早去吧,早去早回。”
魏嬷嬷答应着,起身恭敬的告退回去了。
景王府的接风宴后第二天,古家就热闹起来,几家已经极少走动的故交都遣了婆子过来,热情的请古家过府,接风洗尘。
李小暖只推说不舒服,不愿意再出门,李老夫人笑着止住了周夫人和古云欢的劝说,不再带李小暖出门走动。
隔天晚上,魏嬷嬷回来,和李老夫人禀报了,
“……我去见了空秀方丈,这空秀方丈也真是怪,居然说他不知道大师回来了,还是没回来?还要去问了才能知道!”
李老夫人微微笑着,没有说话,只听着魏嬷嬷往下说,
“我就先去客堂听经等着方丈回话,过了一个多时辰,方丈回来说,大师回来了,让姑娘有空就过去,我看,先是赶紧过去的好,说不定过几天,大师又没踪影了!”
李老夫人眼里闪过丝惊喜,连连答应着,
“你说的是!若是明天……今天晚了,只怕来不及准备,明天去太仓促了些,就后天吧,后天你陪着小暖过去福音寺,就多住上两天,好好礼礼佛再回来!”
魏嬷嬷答应了,告退回去了。
李老夫人看着魏嬷嬷出了屋,长长的舒了口气,合掌念了句佛,露出满脸笑容来。
魏嬷嬷回到烟树轩,微微曲膝见了礼,李小暖忙直起上身,笑盈盈的让着她坐到榻沿上,
“嬷嬷刚回来?”
“嗯,先去明远堂给老祖宗回了话,才回来的。”
魏嬷嬷笑着说道,李小暖往前挪了挪,跪到魏嬷嬷身后,一边伸手给她捏着肩膀,一边笑着说道:
“嬷嬷今天坐了一天的车,膀子又该疼了吧?我给你捏捏。”
魏嬷嬷笑得眼睛眯到了一处,忙回身拍着李小暖的手说道:
“姑娘又没上没下的了,哪有让姑娘给我捏肩膀的理儿的?!”
玉扣忙笑着过来,曲了曲膝说道:
“姑娘,还是我来吧,嬷嬷上次也说过,倒是我比姑娘捏得好。”
李小暖笑着往后挪了挪,玉扣上前,站在魏嬷嬷身后,轻缓有度的给她捏起肩膀来。
捏了一会儿,魏嬷嬷拍了拍玉扣的手,笑着说道:
“好了好了,一点也不疼了,你去忙吧,我和姑娘说两句话。”
李小暖抬了抬手,玉扣曲膝退了下去,魏嬷嬷站起来,走到门口,掀起帘子张望了下,回来坐到榻沿上,上身前倾着,低声说道:
“姑娘猜猜我今天碰到谁了?就是那个,咱们在上里镇的时候,托镇宁侯府家几个嬷嬷带进京的那位姑娘,她说她叫朝云。”
李小暖眨着眼睛,呆了片刻,恍然明白过来,
“是那个画媚儿吧?现在叫朝云?”
朝云是她给她随口起的名字,
“她找你什么事?”
李小暖有些紧张的问道,魏嬷嬷拧着眉头,低声说道:
“这个她倒没说,她就说古家没到京城前,她就听说古家要回京城了,就想着姑娘必定也要跟着过来,从咱们到京城那天起,她就天天守在府门外的茶楼里盯着,一直守到今天,才看到了我,她说,她想见见姑娘,有事要跟姑娘当面禀报。”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