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虎潭往西十里处有个柏鹤镇,隶属平寿县。羊址兴他们做好竹板之后,便抬着少白道人和轩神道人一路赶向柏鹤镇。
到柏鹤镇的时候已是夤夜,天空好巧不巧下起了滂沱大雨,我们有些狼狈的找了一家云拢客栈。
买下云拢客栈,安排好了客房,莫鬼医和羊址兴开始着手替少白道人医治,少白道人的伤势严重,体内失血过多,我们一路赶来至此,少白道人被贺二娘他们抬到床上时已是面如死灰,几乎连呼吸都没有了。
来的路上,莫鬼医和羊址兴已想出救治办法,要以巫术配合蛊虫救治少白道人,到了柏鹤镇眼见少白道人气若游丝,一到房间便把我们所有人都赶了出来,只留了贺二娘帮忙打下手。
出了少白道人的房间,下了楼,我来到了客栈后院。
后院草棚里,长生堂七八个执事正守着烈阳和轩神道人的尸体,一群人围着中间一个木盆,木盆里热腾腾的装满了牛肉。
轩神道人的尸体被长生堂这几人草草丢在地上,半个身体露在草棚外面,尸体的后背上还插着竹刺,走了一路,他身体里的血早就流干了,身下的竹板被血浸透结了厚厚的一层痂,也没人去管了。而烈阳虽然是长生堂的奸细,尸体又被山顶巨石压的和棉被一样薄,但尸体上还是盖了一层白布遮挡,被搁置在草棚中央。
烈阳终归是长生堂的人,即便是叛徒,又已身死,可在长生堂这几人眼里仍要比轩神道人的尸体重要的多。
几人一旁,青龙坛的执事李靖和白虎坛的执事洪正烈正对店伙计说着话,也不知道李靖说了什么,那店伙计却一脸的煞白,额头豆大的汗水不住的往下掉。
我走近时,他们刚好说完话,那名店伙计如临大赦般的匆匆往前堂跑,跑到了门槛处不小心摔了一跤,浑身沾满了雨水,肩头的布巾晃掉了,也不去捡了,抬头看了看我,有些惊恐的道:“大爷稍等,好酒马上就拿来,马上就拿来。”
“顾少侠,你来了。”李靖见我过来,和洪正烈远远的朝我抱了一拳。
我跟着抱了一拳,小跑到草棚里,笑道:“李执事,你们好啊。”
李靖笑了笑,道:“顾少侠对我们不必如此客气。”他看了看烈阳和轩神道人的尸体,又道:“顾少侠,这里阴晦,别脏了你的身子,你奔波劳碌了一天,我叫店小二去备些热水与你,好洗洗身上的风尘。”
这些人虽然都是长生堂里的执事,但李靖在这些执事中的地位要高些,只因他在西域庇护的大小部落足有一百五十多个,分的下属也超过三十,这在他们大士师中已是很了不起的了。
见他如此客气,我笑道:“我是来拿轩神前辈身上的遗物的,等少白道人醒了好交给她。”
李靖也笑道:“无需脏了少侠的手,我来。”
说着便转身跑到轩神道人尸体旁,捏着鼻子的在轩神道人的尸体上一阵摸索,片刻,摸出一块翠绿绿的玉佩和一枚黑铁打造的方形令牌,还有一个牛皮包裹。李靖将这些递到我面前笑道:“顾少侠,此人身上的物件就这些了。”
我拿着三个物件瞧了瞧。三件东西中最惹眼的就是那一枚玉佩,玉佩通体浑圆翠绿,触手冰凉,杯口大小,上面雕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兔子,映着前堂微弱的灯光,正闪闪发亮。
昆仑派里的天材地宝数不胜数,能被轩神道人随身携带,这玉佩想来也是价值不菲。我手指在玉佩上搓了搓,又看了看那枚令牌。
这令牌是昆仑五圣特有的令牌。每个人的令牌颜色都不一样,共红、黄、蓝、绿、黑五个颜色,分别对应火心道人、太门道人、微灯道人、少白道人和轩神道人,打造这令牌的材料也是罕见难寻,算得上珍宝。我握着轩神道人的黑色令牌,只觉有些沉重。
如今,昆仑五圣也只剩下三圣了。
旁边,李靖笑道:“顾少侠,这是昆仑五圣的令牌,听说是用地炎蜈蚣的甲壳打造的,坚不可摧。”
我回过神来,道:“地炎蜈蚣?”
李靖点点头,趁着雨水随意洗了洗手,从木盆里抓出一大块牛肉递到我面前,道:“是生长在西域魔火山底的一种凶虫,已绝迹许多年了,我听堂中前辈说起过,盘起来个头比这二层阁楼还要大。据说地炎蜈蚣之心更为神奇,服了可增长功力。来,新鲜的牛肉,尝尝。”
他的手上布满了细细的老旧伤口,茧厚粗糙,指甲乌黑,纵然用雨水冲刷过了,仍脏兮兮的。
我摆了摆手,道:“谢了李兄,我不饿。”
洪正烈也从木盆里抓了一把牛肉,捏碎了牛肉放嘴里大口嚼着,笑道:“那地炎蜈蚣算什么,可比不过咱们的灵蛇,光是灵蛇的尸体,简直比一座山还大。”
他们说话毫不避讳,嗓门也大,又是阁楼又是山的,要是被店小二或者留宿的客人听到,只怕会笑话我们这些人是疯子了。
他们闻言都笑了起来,我看着洪正烈道:“你也去了神龙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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