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以为老道得思虑一会儿,却不想,白菜老道先是一愣,然后蹭的站起身:
“真能如此?钟掌门,老朽便可应允,这就签下契约。”
钟紫言心头有喜,但他经事几十年,早已老谋深算,探问了一句:
“你家能拿出多少人?”
白菜略有歉疚,嘟囔道:
“我宗能用的修士少一些,硬是凑的话,能有四百可战兵修,都是金戈峰的精英弟子。”
“多少?”钟紫言一愣,瞪大了眼。
“四百五十人该没问题,不过还可派出三位金丹境同门操持。”白菜说话的声音更小了几分。
“你这不是少兵,你这就是没兵啊!”
钟紫言僵硬在当场,良久将老道按坐下,自己也坐回主位,慢慢说着:
“老哥啊,贵宗千年大派,不至于此吧?”
白菜老道有些急了,赶紧解释:
“一切皆因乱魔海之祸,否则我宗门哪会愁困此事,如今老掌门仙逝,本要用作开辟的同门弟子,都需调回去守关......再说槐山的散修都被贵门招募走了......”
这还打上了槐山修真界的主意,钟紫言算是明白了,南海的魔乱,完全就是个无底洞,怪不得每年都有几批魔物被分散给御魔城抵挡。
“也罢,便如此,你家开辟任务交给我家,稍后我随去你家大帐,与猎正兄谈完,即刻行动。”
白菜老道喜色浮面,这是他上百年来,每次谈成一幢好事都会有的表情。
二人一番商议,钟紫言又把姜玉洲叫来,天刚亮就一齐进了泜水宗的营盘。
这一家占地比赤龙门还大,灵旗插的遍地都是,但走动的修士却不多,有一批人在钟紫言和姜玉洲刚踏入营门时,正好疾驰向南。
估摸是着急回南海防守。
姜玉洲道:“南海魔乱,如此之凶?”
白菜苦涩道:“一言难尽,苦不堪言。”
泜水宗大帐外,白色丧旗和各式丧具都披挂完备,白菜老道领着二人走进大帐。
大帐内,正有四个金丹修士商议着事情,为首的正是身着纯黑道袍的猎正临。
“二位的名姓,我宗上下自然都晓得,我且引荐一下我这些师弟们。”
白菜介绍道:
“这位是我宗金戈峰主,赤荆师弟。”
“这位是我宗玄守峰主,青槐师弟。”
“这位白梅师妹,日后会接任我,做庶务峰主。”
猎正临自然不需要他介绍,笑着示意自家几人向客人作礼:
“见过清风道兄。”
“见过钟掌门。”
“见过姜道兄。”
......
实际上,大概率对面这三人要比钟姜二人年岁大,但是兄还是弟,根本不重要,如今泜水宗遇到困难,这些峰主们也都和气的很。
钟紫言听着这大帐中每个人的名号,也是纳了个闷,为啥偏偏白菜老道的名字这般俗气。
时间珍贵,他也顾不得思索旁事,等着白菜老道把事情都跟猎正临说罢,对方四人颇为惊喜,纷纷道谢赞叹。
商议了一个多时辰,最终定下了合约,他家会派赤荆子、青槐子,还有一个没见过面唤做‘白茑’的金丹留下来,包括白菜老道也会参与,教赤龙门帮自家做完开辟任务。
定了计,分别时,猎正临专门嘱托白菜给赤龙门增援两千口二阶极品灵剑。
姜玉洲见这人刚上位,颇为爽利,不由得高看他一眼,拱手拜别,回自家营盘中再议。
眨眼之间,三日过去。
晌午,暮云低垂,平原谷口外风声猎猎。
山风卷起旌旗如海,各类灵光在半空交错闪烁,数万修士聚集而成的大军阵,仿佛一道横亘在平原的洪流,杀伐之气逼得山林鸟雀俱绝。
这里面最为庞大者,当然是拘魔宗了,人家毕竟是化神宗派,军阵森列,黑甲如铁,旗影如云,一杆杆伏魔杵影黑金旗高悬天际,旗面上流转着玄黑符纹,排面拉满。
按照钟紫言的估算,拘魔宗召集的修士大军没有两万,也有一万八千之众,密密麻麻,布满山野,这还是人妖两众打了三十年留下来的数儿,底蕴确实不是赤龙门可以比的。
相对而言,岳麓书院的修士要少一些,领头的一半穿儒衫一半穿灵甲,气息都很沉稳,估计都是从北域大榉书院借的修士兵丁。
看人数,约莫有五千余人,完全没想到人家能在短短十几天把人都调过来,他们的阵势比较规整,由于是儒门出生,弟子们多持玉简、符册、灵剑、长枪。
这家旗帜也很鲜明,卷影碧旗在风中舒展,旗影飘摇之间隐现经文光印,总的来说就一个字:稳。
当钟紫言再看向泜水宗时,这位可怜的同盟宗派人数少的可怜,大猫小猫连五百人都没凑够。
浪影天蓝旗飘扬在阵前,看着水光流转,如果人数多一些,还能有大江奔涌的感觉,可现在,唉,阵形根本没铺开。
赤龙门一众在观摩别人,人家也在观摩自家军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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