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袁世凯二使朝鲜（2）
慈禧太后接奏，道：朝国与俄密结事大，务必悬为严禁；着李鸿章酌派北洋兵轮至朝游弋，以资震慑。巨文岛一事，进展如何？
总理衙门大臣奕匡道：禀皇太后，禀皇上，驻英公使曾纪泽来电，言英廷不欲久占此岛，但恐别国占去，则损中英两国利益。中朝如能担保无人来占此岛，则英廷可以放心。倘中朝不愿担保，则中朝需与俄、倭及别国会商，公订一约，担保不取朝鲜之地，英国亦甚愿入会签约，并愿立即退出巨文岛。
慈禧太后道：李鸿章已与倭国定约，倭人近日不便反复；惟俄罗斯人，务必与其仔细商谈。
都察院左副都御史吴大瀓道：禀皇太后，禀皇上，与俄人谈，非口舌可以抵挡，如我有求和之议，彼必有挑战之心，不但不能和，并恐速之使战；我不求和，庶有可和之机。譬如无赖之徒百般讹索，愈迁就愈骄横；然若长枪抵其喉，势必乖巧俯首。
慈禧太后：知往鉴今，俄人确亦如此。依据《中俄北京条约》，吉林珲春黑顶子本属我有；孰料咸丰十二年，因勘界失误，遂被俄人强吞；不想二十年后又被吴卿索回，吴卿阙功甚伟，着交部优叙。
吴大瀓：禀皇太后，禀皇上，议索吾国之地，本属微臣份内之事，不值一提。微臣以为，俄人习水战，当于陆路困之；俄人利火攻，当以骑兵避之；俄人轻我兵单，当以民力济之。微臣此次出使索要图们江出海之口，恳请皇太后，恳请皇上，敕命“定远”、“镇远”二舰游弋海参崴洋面，以助微臣一臂之力。
慈禧太后道：速传懿旨，着丁汝昌、吴安康分率北、南洋水师之“定远”、“镇远”、“济远”、“威远”、“超勇”“扬威”等六舰前往朝鲜东海岸及海参崴洋面操练演习；与俄谈判大臣、会办北洋事宜大臣、左副都御史吴大瀓亦一并往返。
丁汝昌接旨，即率六舰正装出发，1886年7月下旬，舰队驶抵釜山。袁世凯欣喜若狂，迅电李鸿章：吾水师既至，宜应趁机废此昏君，另立李氏之贤者。
李鸿章接电，不能决；遂告醇亲王奕譞，醇王以废立之举，既难无题作为，又虑棋着落后否之。
北洋舰队游弋永兴湾，朝王李熙亦惧，再召闵泳翊，道：袁世凯者，吾国之太上皇也！太上皇者，吾国之紧箍咒也。放眼四望，惟有俄罗斯国可拯救吾国出水火之中。兹有密件一份，烦卿速转俄使。
闵泳翊接得密件，另抄一份，密递袁世凯处，袁世凯不敢怠慢，急拆观瞻。其约曰：弊邦偏在一隅，虽独立自主，而终未免受辖他国。我大君主深为耻辱，今欲力加振兴，悉改前制，永不受他国辖制，惟不免有所忧忌。弊邦与贵国睦谊尤笃，有唇齿之势，与他自别。深望贵大臣禀告贵政府协力，默允竭力保护，永远勿违。我大君主与天下各国一律平行，或他国有所威胁，望贵国派兵舰相助，期以妥当，深所景仰贵国也。肃此仰布，敬颂勋安。大朝鲜开国四百九十五年丙戌七月初十日，奉敕内务总理大臣沈舜泽，致大俄国钦命大臣韦阁下。
袁世凯观约大惊，迅电李鸿章，李亦不怠，迅令驻俄公使刘瑞芳探查虚实、电报专员陈允颐赴朝密查废立一事，又上疏曰：今事虽为秘密，然机缄已露，碍难迁就。恐非诛乱党、废国君无以挽回局势。
慈禧太后接奏，迅谕：吾国兵轮游弋朝、俄、倭洋面，万事皆可转圜。密约非约，见不得天日；待陈允颐、刘瑞芳将办理事宜电告后，再请旨办理。
袁世凯接旨，不以为然，迅召朝国内外署诸官，质问密约一事。
诸官不晓内情，无言以对。
袁世凯怒曰：甫接吾皇谕旨，兴师除君侧，吾金州72营官兵不日即至！
朝王李熙闻讯大惊，迅遣领议政沈舜泽、右议政金弘集俯首辩解。
袁世凯道：吾圣朝东顾，义尽仁至，何负于贵邦？真有密约一举，显系背华。如天朝震怒，将兴大师问罪，未知贵邦何以应？然既系贵邦国王不知情，就应将文稿索回销毁。
是日，兴宣大院君入宫觐见，执朝王手大哭，朝王亦泣。
闵妃无惧，昂然道：华虽百万兵、六巨舰，然未放一炮，何恸之有？索回文凭，此事既了；相关亲俄人等，下狱治罪，以泄袁愤。
8月15日，沈舜则、金宣弘集相携至俄使馆，索要密约文稿，俄驻朝公使韦贝尔怒曰：十天之内，我从未收到贵国任何稿件，何谈退回！即便我曾收到过稿件，退还与否，清国之官员，无论是袁世凯，抑或是李鸿章，均无权过问。
袁世凯亦惧俄人，再电李鸿章，速派大员率兵，即行废立之事。
李鸿章接电，苦思一日，终不敢奏请出兵。
是夜，李鸿章接北洋水师提督丁汝昌急电，言北洋6舰自朝鲜永兴湾上驶，送左副都御史吴大瀓至海参崴与俄人商谈图们江出海口事宜，随后留“超勇”、“扬威”2舰于海参崴洋面待命。其余四舰下驶倭国长崎涂油维护，不想有水兵上岸狎妓，与倭警冲突，致5人死亡，44人受伤；倭方，5死30伤。事发之后，总教习琅威理饬令各舰褪去炮衣，填装炮子，炮口对准长崎市区；声言即日行动，一炮即可消弭事端。倭水师若至，“定远”、“镇远”巨炮齐施，必置倭海军于万劫不复之地。
李鸿章观电，怒曰：丁汝昌治军无方，罪该万死！
翌日，倭国驻天津领事波多野照会李鸿章：贵国水兵于我长崎行凶滋事，处置不当，战端或起。
李鸿章不屑道：开启战端，并非难事。我兵船泊于倭地，舰体、枪炮坚不可摧，随时可以投入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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