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二人正说着，锦秋嬷嬷从外面走进来，朝皇后福道：“娘娘，靖王入宫了，听说是皇上亲自派人请他进宫的。”
“这么快。”
皇后下意识扶着桌角站起来：“勤政殿内现有何人？”
锦秋嬷嬷道：“勤政殿里现在无人，不过方才太尉大人和九龙巡察使刚从勤政殿出来，皇上还发了不小的脾气。”
萧皇后嘴角挑起一丝冷笑：“看来靖王来得正是时候。”
她满意地看向利王。
这个儿子的计谋和心机果然同她如出一辙，若是瑞王，绝不会顾全大局，想出这样圆满的计策。
未央宫。
烈辰昊站在殿**手一礼，朝龙案后沉着脸的梁王道：“儿臣参见父皇。”
梁王面色含威，略带冷意，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道：“怎么？成亲才几日，你脸色为何如此难看？莫不是对朕给你安排的亲事有何不满？”
烈辰昊又是一礼，面色淡然道：“儿臣不敢。”
“哼！你不敢？你还有什么不敢的？昨日萧怀玉三朝回门，你却让她独自前往萧家，这叫萧大人脸上如何有光？”
烈辰昊沉默，眼观鼻鼻观心，低头不语。
梁王只觉心头火气阵阵上涌，一拍龙案道：“朕问你话呢，哑巴了？”
烈辰昊这才拱手道：“儿臣昨日喝多了，宿醉在清宴楼，忘了三朝回门一事。”
碰——
梁王案上的纸镇都跳了起来，怒目望着他道：“你要气死朕是不是？本以为你胸怀宏才大略，你却日日醉生梦死，把侧妃的回门之日都给忘了，到底还想不想当太子了？”
烈辰昊神色这才动了下，抬眼看了梁王一眼。
梁王一声冷笑。
“怎么？听到太子二字，你酒是不是醒了？朕告诉你，太子可不是那么好当的，朕那么多儿子，凭什么让你当太子，若再不端正态度，朕就给你一块封地，当你的亲王去吧。”
烈辰昊这才低头道：“儿臣知错了。”
“知错？！”
梁王犹嫌不足，将手里的折子随意扔在桌上道：“方才太尉大人和九龙巡察使觐见，说九龙山一带匪类猖獗，官府屡屡进山，却不能平定。”
他边说边从案后站起来，双手负在身后狠声道：“这些贼人真真可恶至极！为了治理江山，让民心归顺，朕每日呕心沥血，废寝忘食，才四十出头就已经两鬓斑白。”
“可他们却以取朕的心头血为乐，匪患不除，朕的江山何以平定？”
听到这，烈辰昊便已经明白他的意思。
拱手道：“儿臣愿为父皇分忧，前往九龙山剿匪。”
梁王斜眼看着他：“你当真愿意去？”
烈辰昊低眉顺目：“儿臣愿意。”
梁王恨铁不成钢地哼了一声：“朕本想让顾擎走一趟，既然你说你愿意去，那朕便成全你吧。”
说罢，他回到案后落座，提笔沾墨。
想了下，抬眼望着烈辰昊皱眉道：“去之前把靖王府内院给朕平定了，朕不想再听到有人为了这些琐事来烦朕，萧家女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这点应当不用朕提醒你，滚吧！”
烈辰昊默默地滚了，出了神武门，就看到襄王正在门外等他。
“如何？父皇可因萧家的事责罚你了？”
烈辰昊摇摇头：“父皇派我去往九龙山剿匪。”
烈辰晟一怔。
这还不算是责罚？
“还有二个月就过年了，父皇这个时候派你去九龙山，明摆着是要让你吃苦头啊！”
每年十月过后，九龙山一带便会进入严冬。
积雪覆盖的山脉绵延数百里，到哪里去找寻些匪类的踪迹？
烈辰昊却不以为意，走到马前拉过小厮手里的缰绳。
烈辰晟跟他一起跨上马，蹙眉道：“齐王刚刚接到西北急报，过几日便要出征，你也在这个时候被调离京城，会不会太巧合了？”
烈辰昊脸色依旧波澜不惊：“太子之位未定，就算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也不过是想趁机在父皇面前出风头而已，只要我尽快平了匪患回来，他们应当成不了事。”
他的话虽然说得很有信心，但烈辰晟还是忍不住担忧。
自柳长惜走了之后，烈辰昊似乎便失去了往日的冷静，哪怕表面看着跟平时无异，但眼底那抹沉郁却骗不了人。
这样的状态去剿匪，他实在不放心。
“要不，让皇后娘娘向父皇求求情，让你年后再去吧，二月之后九龙山上的积雪便会融化，那时作战才对你有利。”
烈辰昊摇摇头。
二月之后再出京，只怕已经来不及了。
他之所以如此痛快的答应梁王去九龙山，并不单纯是为了剿匪。
九龙山横贯大梁，一头在西，一头绵延至蜀中。
若柳长惜要带烈明澈去东离，九龙山是必经之地，现在赶去的话，应该还能追上他们。
“三哥放心，此事我自有主张，你还是安心在府上等着吧。”
见左右劝不动他，烈辰晟只得忧心忡忡地闭了嘴。
是夜，九龙城中一片热闹景象。
小贩们的叫卖声不断从窗外传进来，客栈外的街道上行人如织，与上京城的夜市同样繁华。
柳长惜坐在床边，一边用帕子湿了水给烈明澈降温，一边看着他的小脸发呆。
进城之后烈明澈就生病了，尽管她用银针替他扎了指尖，病情却一直反复，就连吃药也不见好转。
无奈之下，她只得给小家伙放了一次血，情况才稍稍有些好转。
“主子，你还是去休息下吧，小公子身边有我守着就行。”
柳长惜摇摇头。
都是她这个娘亲靠不住，才会让烈明澈变成这个样子。
胎中带来的蛊毒本就让他受尽煎熬，后来又中了化沙，让他的体质更弱不经风。
这次生病，也是因为离京后一直接连赶路，他的身体受不住，才病倒的。
“你下去休息吧，澈儿有我照顾就行，有事我会叫你。”
白灵虽然对她忠心，但有些事情柳长惜还是不便对她说，让她退了下去。
知道她说一不二的性格，白灵也未再坚持，担忧的朝她看一眼，便从房间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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