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格雷夫斯的声音还在不停地催促。
“怎么？不想动手吗？别忘了你们受到过它的侮辱，对敌人产生好感永远是最可笑的行为。”
猎人一号蹲坐格雷夫斯旁边，黑黝黝的瞳仁望向所有队员们，它眸光中闪烁的，是沉静，是信任。
而正是它所信任的队员们，此刻正犹豫着目光望着它，面前摆着杀与不杀的选择。
“可猎人一号不是敌人！它是猎人一号。您亲口说过它是我们中的一员的，难道不是吗？可现在您为什么要让我们杀死自己的队友？”
有人站了出来，反对这个决定。
霍雪认出，他是演习时第一小组的组长三十号，在组员中拥有颇高的声望，为人很是讲义气。
格雷夫斯冷哼一声，“如果你身边站着的这些人中也有一天站在了你的对立面。他们疯狂地残害你的士兵、国家，甚至还利用你的信任计划着要摘取你的首级，你是否还会顾忌这令人作呕的战友情呢？”
“可是猎人一号它什么也没干！”三十号咬着牙，像一只小兽，眼眶溢着泪。
“一个叛变的人会把做过的事情会告诉你吗？” 格雷夫斯冷笑，直接宣布道，“这就是反恐训练的第一个科目！”
“半个小时以后，若是还有人未能吃下狗肉的，就去敲响那口邬钟。”格雷夫斯手指凌厉地指了一个方向，转身离去。
华佣士兵们站在他们周围，记录着时间。
“啊！啊！”三十号眼眶欲裂，青筋暴起。
每个人都愣在原地，不忍动手，顾以蹙了蹙眉，“若是真这么耗下去，不知道得有多少个人要跑去敲响那口钟！”
毕浩轩心领神会地接到指示，“那不如……我们去杀了猎人一号？”
“走。”
两人正打算上前，其余小组也有人走了上来。其他人无一不是咬着牙，眉头紧锁，显然走到猎人一号面前也是耗尽了勇气。
“不！你们不能杀它！”
三十号和几位队员挡在顾以等人了前面，将猎人一号围得死死的。
本来要杀猎人一号的人信念就不坚固，再被队友这么一拦，要杀狗的人握着伞兵刀柄的手指也愈发颤缩。
“要不……算了？”
大家纷纷把刀插回口袋，面面相觑，问道，“那测试怎么办？”
三十号眸子中蕴含着固执，他说道，“谁也不要动猎人一号，我就不信他敢淘汰咱们所有人！”
这时，霍雪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几人中间，目光清列，似乎倒映着繁星。
“他确实不敢。”
三十号听见霍雪走了出来说的这番话，恍如得神助，激动地朝身边的人说道，“你们听到了吗？十三号都认为格雷夫斯他……”
所有人望着霍雪，企图验证这句话的真实性。但这话既然能从十三号的嘴里说出来，那么可信度直接加了一半。
如果十三号也不参与的话，那就太……
可还未等到三十号的笑容咧到耳后，霍雪郑重开口道，“因为根本不存在敢不敢的说法。如果我们之中没有一个人能够通过测试，格雷夫斯一定，会让所有人都离开。”
不赞同杀狗队员们的笑容僵在了脸上，神情中的哀伤清晰可见。
“我不相信！”
“不会吧？”
“难不成他真要全部……”
但所有人又是理智的，即便再怎么不愿意，杀了它终究是科目之一。
如果必须完成，那他们别无选择。
霍雪走了出来，话语掷地有声，清晰地传到每一个人的耳里。
“执行任务的时候，我们的目标会是各色各样的，他有可能是电视、报纸上经常出现的看起来和蔼可亲的领导人，又或者是手无寸铁的妇孺，甚至还有纯洁可爱的小孩子。”
“即便是个正常男人你也会想到他肩上也有年迈的父母、贤惠的妻子和膝下承欢的孩子。他和你一样，是个活生生的人，按下狙击枪的那一刻，你可能就要手抖了。”
霍雪却在下一瞬间话锋一转，“可是能通过华佣情报部门筛选的任务目标，绝非善类。”
“一个半大的孩子，他可能在六岁就学会了用枪，八岁杀人无数，数不尽的人葬身在他们天真无邪的面孔上。手无寸铁的妇孺，她们年轻的时候杀过的人堆起来就算是用一整个操场都不够。而所谓的清官，你不知道他们是否色欲熏心，利用职务之便中饱私囊给国家捅了多大的窟窿。事实也绝不仅仅像你看到的那么简单。”
所有人听着，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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